仿佛梦境一般（组诗）
文/铎木


杰宝最棒

杰宝最棒了，她说起口语
与乡村接上暗号
白天在高梁地里进进出出，等到落日
她从瓦岗寨下来

上半夜她坐在三国里写诗
用玻璃中剩余的阳光兑换萤火
雷鸣与闪电之后
她将手指张开。有敲门的声音

下半夜，从红楼的石墙穿过
记住一个男人的咳嗽，或时断时续的笛音
她把月亮一直藏在怀里
当她拿出来时，夜晚袅起乳香

杰宝最棒了，她柔柔的
她的夜晚柔柔的
她的诗呢，正绕过我的手指


或浅或深的呼吸

她，有一颗恬静的心。面对蓝天
篱笆。从影子进去，在一堵墙前绾起青丝
她啍着黄昏的曲调。有人呼为沧海
一群归鸟盘旋，心地透明

男人们讨论过她的相貌，青翠的着装
在桃花绚丽之后，呈现最美的境界，季节的画像
框中的吟唱
无论贫富，或从参差处溅落巢语
它们自由奔放，浸润善良的色素

或浅或深的呼吸
不被黑暗中的流言所染。她将尘埃装在不同的格室
她的窗口，从脸颊开始到心窝
对异乡人聊起跋涉，山水，真心的月色
甚至淡淡的钟声。她盯着深夜的蝶翅

纯净，渐渐化去所有的风景。心灵剔除
让人看见玉样的骨头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她轻轻念语
在黎明到来前，喂养
白色的鸽子，单一的乡村


幻想一个柚子

他拿出柚子。随后猜想剥壳的过程
四月一直藏于镜中，锐利的猫爪
不需要秋天的刀
长天当歌，溜进一个女人的心思

彼岸。梵音
戒杀生后，他联想到玉质的纽扣，除非你南飞
放生沙漠里的鱼，或北去的鸟
油质的厚叶

品赏吧，尘埃之上吹过环环相扣的瓷花
略苦，带着淡淡的问候
真正的主人没有出来，她比蓝色更蓝
似星光后的蝶装

锤子挺漂亮的，但用得上捶击吗
一排蓝背景中的树，一把尺子
轻轻一碰
便流出亮汁。他剥开了柚子


仿佛梦境一般

“谨慎，保持自我的心灵，免得忘记
所见的劫难。”
他在童年时杀死过一只蜂鸟
奢侈了乡村的纯朴

邪恶的日子终于来临，无法直立
感到沮丧。向神的右翅诉说
黑夜张开一条缝線，他祈求恩典与赦免
或，挣脱枷锁。乞求情敌：
“让至臻的思念在我的炊具上闪着
无比的荣耀”

接着流水围攻你的灵魂，你试着模仿
春天的椿树和枝叶
像小鸟一样飞翔。谁能识得旅途
“除非你独自与心爱的人
一同走向雾濛的山谷”


流向

缠绕。之后，成为寒意的河流
反复，迁徙，更阑，蔚然，迂回……
波澜如螺旋，进退
抵达水族。诚挚之言
有人追问:“你是否把自己奉献给神？”

此时，他回望。一件巨大的紫色风衣
她离别时的壁音
嵌在龛中，历经黑暗递来的问候
磨难与沧桑的乡村
遭受暴虐。目睹奔流的血

付出一面铜镜，箭镞
疤痕上斑斓的时令之花。彷徨，迷失，疑虑
迟暮，落日下的枫叶
困顿和窘迫，女人与礼帽
有执拗的仰望。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