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得
童年头上插满它的绿
春天被伪装
唯见湖水清澈,鹅卵石亮滑
鱼鳞闪现自由之光
一群孩子,像放映的老电影
黑白不分吹响暗哨
他们都争着想做回英雄
可特务的枪口
离红玫瑰很近
离暮色的婚礼仅百步
血染革命瞬间
小小灵魂,还在
那里涤荡不休
甚至,为情节所困
(谁泄露花期与硝烟的秘密
,一次游戏等于交还了先辈的前身)
这柳叶
这春天埋伏的故事,一天比一天少
我们现在坐等恋爱的潮汐
溅湿和平沙滩
看从中可否找到俱佳的
影像——
‘’遗弃的烈士子女,若树荫下
鸣笛哀嚎‘’
(2017—5—17)
《麦芒》
礼。仁。义
众神拥戴的泥土,凭借落日洗身
村庄方圆十里
镰于风口磨亮时光的铁绣
远处斜坡是乱坟冈
旁边,一层一层麦浪
哗然变故,像经年
亲人丢弃的绸缎,覆盖屏住的呼吸
也像黑暗打捞的星辰
殉葬了君王与黎民百姓
而鸟鸣穿过天空之虚
一粒粒饱满
一粒粒结汗水元气
这即将摆开的盛大仪式
贴近金黄,更贴近传统的言辞
若我们拜谒的圣魔之血
滴滴成野炊嚼味
如果救赎能从麦芒开始
那么,胸膛内的肉刺
便可以再次抵抗死亡
或挑破民间所有的恩仇
(2017-5-18)
《桑果》
我在沦陷与取悦之间,幻想紫红
幻想嘴唇跟牙齿的亲切感。
多年前,貌似爱情的汁液
仿佛从内心涌出,泛入烟雾,
那轻的响声,略带古典悲伤。
就一棵桑树,站立的姿势,
很像少年时的自己,也俨然
遍身布满情欲的胀痛。
这撕裂绿野仙踪的五月,
神庙一直于喧嚣中逃亡,如同
掉落地面的桑果——
捡拾的手指,沾染妖气,
最终月光收敛了纯净,致使
脆弱的瓷盘,再也无法盛装
一堆婚姻的乳香和她的蜜露……
(2017-5-19)
《枇杷》
能止咳的叶,清爽了五月的肺
频繁听音乐的人
已喉舌卷曲,忍俊不禁
近望枝头橙黄的皮
内部坚硬的小果核,分明
是那些眼珠子,无法模拟的物体
可我们还要努力接近
用心机杀回柔软的表情
一次次嚼着前世,再以
品尝药丸的滋味,来决断下半生的祸福
我由此想到枇杷膏、枇杷露
想起树荫下,坐等虫鸣四起的女人
——‘’黑丝袜裹紧的肌肤,疤痕明亮如初"
然而,我们绝对缚手缚脚于一种诱惑
将美丑塞入暗夜的牙缝
(2017-5-20)
《樱桃红》
比起佛珠,它挑逗雨水的亲切感
不逊色任何信教徒
念慈庵有太多孤寂
黄昏到来之前,女性仍属于美学范畴
一只瓷器中泛滥的月光
萦绕一种叫青涩的苦难
夜,其实揭不开任何秘密
像一棵夹在寺庙与石崖之间的樱桃树
对面万物尚待移植
却难以劫持妖姬暗灭的火种
那红的口唇,红的睡袍
有从红房子逸飞的鱼鳞、香灰
这些仿佛都在重新鲜活
亦似乎消失殆尽
现在什么能称之为慈善的后主
樱桃红透五月大美
殊不知,人间除了增长想象
还会替情爱,添加佐证荒谬的印玺?
(2017-5-23)
《小满》
灌浆可否成为时尚语?
早熟少年,很快结识镰刀的锋利
他额头的光亮
来源一个中午的迷失,闪现
只是为弥补欠教育的植物学
父亲属文盲分子
手握惯了铁器之类,也就麻木不仁
但,日出日落,碍于泥土
知道黑白来自何处
且时常抓住一层一层麦浪,翻动内心
把苦水从绿倒到黄,一直闻见
麦鸟站在尖尖的芒刺上
小满历年打着五月的旗号
闰字或壬辰或甲子
不宜厚葬的山坡,则允许民谣飞扬
一个少年与他的父亲
守着曰子——亦轻亦重的生死
正渡劫黄昏溢满香气的界碑
……
(2017-5-21)
《杨梅》
皮肉之痒,莫过于伤疤复发
雨清洗了身外血迹,则让记忆愈益加深厚度
恰似杨梅收拢悲鸣,酸痛
仍启合嘴边的颤栗。
我想说,南方在一张纸上
荡漾如诗如画粉黛,岂能引古经入骨髓?
倾尽天下的王妃,终究几个
得江山及避暑的花园。
还是民间将传统的节令延伸到雨季
一场一场演绎,一次一次欢散
——裙下之臣,抱屈的头颅
总挨近昏暗时分,哭肿眼眶内的风流情缘。
(2017-5-24)
《葡萄》
一只。两只。无数只眼睛羞于晨露
夏日往深处走
井底的蛙,木呆呆仰望天空浮云
哦。姑娘
你非要张开厚此薄彼的唇
除紫色之外,终究发现自己肉体
也那么嫩地躺进五月
直至光滑得淋漓尽致……
(2017-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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