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物翻新之《烛灯不灭》(11一20) 
文／铎木



记得李少君老师说过，每一个写诗的人都从情诗开始的，我亦如此。翻出以前的旧作，记念逝去的青春，永恒的爱情。
                                                                      ——题记


11.絮语

情人的街面
霓光灯有意或无意织着
季节的开端

那些渺缥的身影，化为了烟雾
融入空中
夜夜相思，相思夜夜

萌发忧郁
（其实不必忧郁）
季节不会开花是因为我们都担心
季节不会开花

絮语
在解开沉重的蝴蝶结后。期待
季节为雨 
为诗，为路旁的碑词

1988.4.12


12.停电后的思绪

行至屋外
漆黑的长街便是一把古老的瑶琴
不经意碰响。思绪向左，向右
向东，向西

在深色的湖面游畅
你的淡恬携着鬓角的晚风
忧如弯月
有人吟着夜曲走过。记忆漫上

停电后，月色最易爬上眉梢
信鸽从我耳旁掠过
告诉我，遥远的星空，萤火

茹，日子需要一点黑暗，即使看不清
你窗口的倩影
铁轨、沙巾、碎花伞撑开的稠雨
黎明的鸟

1989.6.3


13.七月，我的思念

七月的夜挂在路灯，便是一首
沉寂的诗
七月的夜夹进日记，便是一段
传奇

蓄水的海绵，化不开昨夜的长街
宴会让人离别，或
遥远
七月，熬不过那盏烛灯

摸摸口袋，是否有笔和墨
是否有烟  
在记忆中寻觅，电杆上的箭头
或至诚的呼唤

茹，七月的夜，我想着你
在篝火的舌上

1988.7.5


14.假如我不想你

假如我不想你
我不会放飞鸽哨。不会在寒冷的日子
守于山巅
望你离去和远归的风影

假如我不想你
我将不会徘徊在街灯的转角处
久久地凝你印在窗帘的
蓝诗

假如我不想你
我不会吟行在蓝色的晕圈
不会看青苔蚀满目光的
日志

假如我不想你，日子不会
这么长，也不会
这么短

1988.8.13


15.你要理解这种感觉

一种慎思，流溢于心湖
一片绿叶
遮住了季节的虫洞

三月的雨痛快地淋漓。窗外的
雨伞坚持着独特的姿式
等待，小街的慌乱

眼中互藏默契，黄昏张望
重演说过的话，捕捉过的光阴
听任梦中的手挽住
落泊的身影

朋友啊，你要理解这种感觉
在唱片的B面
灵魂里的那首歌

1988.4.6


16.这个春季

真想背起行囊，做一次旅游
在这个春季，读
三月的你

不用再去解释，那次相遇
信笺很重，从里面流露浓醇的
绿意。脚印
自行车倒在路旁
青草和锈斑悄然长出

这个春季啊，春雨不断
雷电缠绵
天空全都描进伞里

一齐逛逛吗？趁着春风缪缪
风在轻啜

1988.2.26


17.你要嫁给我

渐远的背影，袭上心头
离忧噎于喉头，成泪
茹！你的脚步留下跫音
椎痛我的旅途

钻进你的陷井，让自己迷途
与夜风而去
在我的领地，月色匿迹，星光泄进
举着烛火的游子

三月，离或归
茹，你要嫁给我。以一种微笑
滋润春天的树枝，以一种甜蜜
解脱我的苦季

1988.10.25


18.问日子

流不完的相思流进流不完的
乡音，我问日子
日子化为厚思的梦，你斜斜地走进
我张开的窗棂
晚风。黄昏和落日

问日子，问成痴痴的鸟啼
斜阳窥视
从忧思的草尖上溜走
我走进画中，似
那只不知倦的归鸟，雕塑成仰望

挂于墙上的寂寞占据每一个江南的日子
依金笔涸了
梦中的思溪
我问日子，日子是流不完的痛
日子是化不尽的思

1989.3.15


19.无  言

反差或对比。我们无言
数着对方的心跳
升起来的幻觉，如同天上的月灯

想象同一种感觉，同一段回忆，或
同一首诗
或深或浅，在相互对视的瞬间
并排，默行

最好能用手挽着（这最美好的设想）
秀发似夜，诱惑归巢的山歌
风止，风动
季节张开晶莹的眼睛

无言，这会是一种赏受，一种艺术
美的流溢
从远处拉回来
一片灯影，倒流的时光

1988.8.23


20.你在林外  我在林内

你在林外，看不见我
我在林内，却看得见你

一块草地，绿茸扩延
延至树林的边缘，站住，一动不动
那种特别的馨香，很醉
有人走过

林内的画眉，叹息季节的行囊
酒醉之后，无人吹着
羌笛。一双僵硬的手，很轻的丝物

默读者一直坐在草地
桃花谢了，吟诗者面对暗处的瞳仁
风凝于露珠，或篝火

我站在林内，看得见你
你站在林外，终于也看得见我了

1988.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