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的湿气
很重，常三更半夜下雨
我以为气温会凉下来
熄了风扇后闷热，独躺客厅沙发
蚊子叮了小腿，又叮了手臂
我心里痒痒的
仿如有虫子爬过肚皮

是羞怯壁虎爬过静寂
横穿天花板，另一只小心翼翼
游走墙角阴影里，壁虎
在昏暗空气中相遇和交配，温度窜高
我听到干柴烈火的燃烧
翻滚，颤抖，缠绕，频率
仿如来自海底的低吼

我无聊地猜测它俩的关系
最伟大或最古老，最美丽或最牢靠
最渺小或最新潮，最脆弱或最丑陋
最传统或最平凡，最中庸或最忍受
如不同层林响着不同的声音
又如池塘里的鱼
分层养殖

歌颂高尚之前，或之后
往往会被揭开这样那样的伤疤
我想，有的痛苦是快乐的源泉
有的源泉仅与罪恶有关
此时过堂风掠过客厅
我的冥想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墙上掉下两条尾巴

我定睛一看，墙壁
空空如也

                   (2017年5月21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