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人

举碗划箸
那么仔细

碗底朝天
碗里的世界
盖住了她的脸

她坐在门口
她坐在夜里
她守着一扇门放出的光荫

二、清洁工人

头上的头灯
灯光如柱
光柱拄在垃圾上

广告纸、菜叶、塑料袋……
影子压了下去
一层叠着一层

铁锹与水泥地面碰撞、摩擦
一些东西
一层一层的
被刮干净

扫帚，拂过风的身影
沙，沙，沙
之后，光
又像一张洁白的纸

 三、   火

一堆垃圾
被点燃
它摇曳的烈火
染红了一张脸


四、路灯

它站在那里
它一直站在那里
它的目光在它之外
它也在它之外

它低头的样子
凝视着树的叶子
它多像一只母鸡
孵着她目光里的孩子

灯光下
一直有一个人的影子

五、蛛网

窗头，路灯灯光洁白
我伫立在窗前
烟圈出走
卷入了偷渡的晚风

空巷中，晚风匆匆
如时光匆匆

那些烟圈
逐渐散尽
一张蛛网
粘满了旧灰尘

六、夜

太阳走了之后
天空把村庄围紧
除了灯火、月亮
和天上的星星

还有那个走过去
再没有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