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其实和我年龄差不多
只有三四十岁正当壮年
由于他长期从事体力活
黝黑的面容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

他为一个果园老板打长工
脏活累活一个人干的不是很轻松
瘦小的身躯没有他肩上的担子重
十元钱一天的工钱压得他背脊象一张弓

老程至今没有娶亲是个单身汉
与他姘居的老妇人比他老比他胖
他把每月的三百元工资都交给她
她每天呆在家里就为他烧三顿饭

老程干活很卖力
老板对他很满意
冬天老程锄完了一块地老板还在被窝里
夏天老板午休到日西老程已大汗淋漓了好几回

老程有时候很乐观
他说有女人照料的日子有点甜
老程有时候很苦恼
他说老妇人常常不跟他那事嫌他钱挣的少

突然有一天老程总是抽闷烟
半斤高梁液唆使他酒后吐真言：
胖女人在他出来干活时不辞而别
还顺便带走了他那台黑白电视和辛苦攒下的那点点钱

老程对这事后来也没放在心
他说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说女人路边和发廊里多的很
只要花些钱玩得也开心

老程依然日出而作日西而歇
夜里他去没去路边或者发廊谁也不晓得
只能听见他的叹息要比酷暑正午闷
只能看见他的眼神要比严寒深夜冷

其实在我们的周围不只他一个老程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想起他们的身影
甚至想到自己有一天成了老程
可能活得还要凄惨更加不象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