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是你的苦日
我挣脱了你的沉重
你含着泪花笑了
油灯照射下的乡村老屋
一片安然恬静

那些年的母亲
和我如此亲近
从轻手利脚的田野
直到佝偻了身体
眯起双眼  停不下的活计
数着流萤  传说着天上的星

不敢再求母亲
做很多年做惯了的最简单的裁缝
五个儿女吸干了母亲的乳汁
母亲教我们报团取暖
她独面苦难
大声喊着我们的乳名背后是刺骨的冷

大半个世纪的母亲
怀着爱天下孩子的心
享了四世同堂的喜
缺了春夏秋冬陪伴的长情
添了多两代的惦记
当年的伤害笑着甩到了依稀的云中

再不能去东沟下暖泉
再不能去南洼采蘑菇
几十年滴过的汗水
吹散在风里飘荡至今
雨打茅屋的声音一直一直回响
在母亲和我的梦和我们老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