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论者，
常常是有神的，
那神就是他什么都不信的自信。

有神论者，
常常是无神的，
他只信唯一的神也就眼无他神。

我常常会感到无神的恐惧，
如果真像无神论者说的那样，
人一死就完完全全地消散了，
我将怎样解释活着的意义
和面对余生？

我常常会感到有神的欣慰，
如果真像有神论者说的那样，
人死以后会进入天堂哪怕是地狱，
我也会轻看现世的成败得失
并笑对死亡。

抑或这世上既有神也无神，
你信则有，不信则无？
抑或这世上既无神也有神，
你不求则有，求则无？

抑或你信就好了，干嘛想那么多？
抑或你求就好了，管他灵不灵？

对于死亡，
我知道基督教是怎么说的，
伊斯兰教是怎么说，
佛教是怎么说的，
道教是怎么说的，
当代哲学又是怎么说的。

我知道物理学是怎么说的，
生物学是怎么说的，
医学是怎么说的，
化学是怎么说的，
当代科学还不能给死亡下一个
准确的定义。

我知道
人类所有的研究都放在死亡的背面，
就是生上，如何活得更长，
活得更好。

我知道
人类不止一次宣传破解了永生的密码，
假如这是四月一日①的需要，
那我就信了。

其实生与死是一张牌的两个面，
等你能看到背面的时候你就输了。

其实生与死是一座山的两个面，
当你翻过那座山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我只求神一件事，
就是让我在必要的时候能把我的寿限
让度给我所爱的人。

我或求神一件事，
就是让我的亲人在我辞世以后会以为
我还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我知道这些你都做不到，
那我是信呢还是信呢还是信呢？

2017/5/11，晚，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