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赵四死了
听说是丢了钱和媳妇吵架
喝农药死的

他先是眼睛死了
他紧握着他女人的手说
我看不到你了 孩子也看不到了
接着死去的是他的舌头 

他在泥土里
躲避人间的风雨
他的坟墓
还很年轻
泥土里仿佛还有未干的眼泪

岁月还未把悲伤冲淡
懊恼的女人
哭泣
劳苦又让她怨恨
一个飞扬跋扈女人
这一次彻底
被击败
黑夜变长 甚至梦里也摆脱不了鼾声
恍惚时 她觉得他还能再回来

而那个愚蠢狡狤的男人
在泥土里恬静的幽居
他看他的女人嚎啕大哭
看她在坟前摆上鲜花 水果 还有他喜欢抽的香烟

或许 
他会心疼 他的女人 
没人帮她收麦子 喂牛羊 打孩子
或许
他会开心 他的女人早已原谅了他
或许
他会沮丧 后悔 在他的孩子欢蹦乱跳捉蝴蝶时
早知道这样 他应该不选择这条路

可是死亡 不容回头
大地微笑
芸芸众生 若想投入他的怀抱 谁还能活着抽身
散落的花瓣 与香烟 不久也会融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