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子(诗人主页),本名蒋信琳,重庆人。中国作协会员,诗人,画家。著作有诗集:《奢华倾城》,《曲有误》,《越人歌》,《我住长江头》。诗画集《金铃子诗书画集》,《面具》。曾参加24届青春诗会,就读中国国家画院,鲁迅文学院第17届高研班学员,获2008中国年度先锋诗歌奖,第二届徐志摩诗歌奖,第七届台湾薛林青年诗歌奖,第四届中国散文诗天马奖,《现代青年》年度十佳诗人奖,《诗刊》年度青年诗人奖等文学奖项。
她们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同时也是诗人。她们以柔软细腻的诗心,勾勒着生活点滴、倾诉着爱恨情仇。她们用人生来膜拜诗歌,也用诗歌温暖人生。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中国诗歌网最新推出“女诗人系列”访谈,带你近距离欣赏那一道道亮丽风景。欲知“女诗人养成记”,请随我们一起,探访她们的生活现场,感受她们文字中的温度。
金铃子的作品,赤裸的情感,华美的品格,率意、真挚、纯净且热烈。长篇与短制,堪称穿越时空不朽的绝唱。《越人歌》的爱情,写得既有情感深度,又有强度;既是恣意的敞开,又有所节制;具有新奇的想象力,丰盈的感性与诗性意义;既具有热力又有光芒,呈现出美的奢华与倾城魅力的作品。其诗的语言方式,表达方式,让我们领略了动人心魄的内涵,以及其独有的形式意味。
——韩作荣
金铃子的诗,是从灵魂里飘荡而出的精神的恋曲,是从脉管里淌流而出的感觉的血液,始终携带着馥郁的生命气息,传达出幽微而深情的心灵的声音。这里没有一般女诗人惯爱炫示的柔弱、缠绵、自艾自怜、心机万般的性别意识,而是流贯着一种超越性别的大气、执着乃至厚重的生命色调。对于世界和自我,金铃子始终保持着独具一格的探寻视角与切入径路,她的诗歌由此常漫溢着撩人心弦的纷纭情绪,建构出别出心裁的美学风景,拥有着令人艳羡的艺术纬度和精神高标。金铃子不讳言爱,但爱只是她观照世界的一扇窗子,而并非如一般女性诗人那样将其视作充盈时空的天空和道路。金铃子也不避日常,不过日常生活并没有被诗人作随意的比附、简单的抓拍和炫耀机智般的提挈,而是经由诗意的过滤器后被蒸馏为节制、简练、圆熟的形象表述。金铃子时或也写咏史诗,写游历诗,写赋别诗,但种种诗体都不为本有的题材惯性所绑缚,而是尽可能展现更独到的投射视角,融涵更丰厚的人生用意。正因此,金铃子诗歌的格局常是阔大的、长远的、开敞的,气象是云蒸霞蔚、情貌万千的,韵味也萦绕不绝、难以穷尽。金铃子的诗歌富有艺术张力,也不乏现代性精神气质,这些良好的文本品质的获致,并不依仗修辞的铺张、词语的豪夺、结构的编制等外在形式设计上的苦心孤诣,不过是诗人将自我的体验与感觉加以有效审美化后而自然书写出来的结果。
——张德明
金铃子独一无二的词语世界正是她区别于另外一些诗人的重要标志。她的诗歌语言从不云里雾里的绕,从不模棱两可,可有可无,似是而非,她直接,素朴,但又决绝,险峻。那样的语言,你一读就会被它抓住,被它击中,让你一下子深陷其中,跌到现场感的盅惑中,不由自主地被一种真正的纯诗所喷发的巨大的能量淹没。
——严英秀
1、花语:金铃子你好!在我眼里,你是诗、书、画俱佳,又颇有颜值的女诗人,如我这般的赞许想必你是经常听到,请问,当我们这样夸你的时候,你会怎么想?
金铃子:感谢你的夸奖。“美女”在我心里是一个可怕的词,贴上这样的标签,意味着你要比别人多出十倍的努力。当别人在夸我的时候,我总是非常紧张,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赞美一个人,就会说“美女”,它已经是一个泛词。不过,一个人是喜欢听到真正的赞美的。我也不是一个自恨红颜的人。我认为恰如其分的赞美会造就一个向上的心灵,因为她不会将赞美看成是对现在的自己的认证,而是看成对未来的自己的期许。
2、花语:因何与诗结缘?初写于何年?可有崇拜的偶像?
金铃子:八十年代末期,开始了诗歌的书写。因何结缘,总有些微小的东西打动我。写诗是一件毫无道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拜伦是我少年时期崇拜的偶像。
3、花语:在有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上,曾出现了《诗歌的敌人》这一命题。你认为在当下这个时代什么是诗歌的敌人?
金铃子:这个问题很广阔,命此题者是从哪个角度说的,我也不清楚。从美学上说:虚假是诗歌的敌人。从社会学上说:低俗是诗歌的敌人。从创造学上说:抄袭和复制是诗歌的敌人。从文本意义上说:不能给读者带来美学享受是诗歌的敌人,等等。
4、花语:诗歌既不能充饥,也不能保暖。那么你认为诗歌艺术从古至今存在的意义何在?
金铃子:人之所以为人,是由两个部分组成的。即:肉体和精神。怎样供养肉体凡人皆会,供养精神是要有能力的。供养精神的手段越多,人就越高大。诗歌就是精神营养的品类之一。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已经说明了诗歌存在的意义。诗歌既不能充饥,也不能保暖。正如星星既不能充饥,也不能保暖,但是它存在,人们正在仰望星空。
5、花语:我觉着写诗费神,画画费身体,但是画画很快乐,诗歌多少有些让人忧郁,你觉着呢?练习书法的感觉如何?
金铃子:没有什么快乐可言。每一种艺术的本质在我看来都是痛苦。因为热烈的追求而不可得,它们使我悲伤而惶恐。完成作品的快乐瞬间会被忧郁代替。如果我不在床上,一定在作坊里,没有人也没有事逼我这样夜以继日地劳作。心里有一个声音“停下”,却一刻也不能够停,如果去掉我出行时那些外在,我过着苦役一样的生活,仿佛只能如此,又必须如此。
美是困难的,书法也是难的。多年来只要不出差,我每天临贴的时间在五个小时以上,甚至更久。却也只是进入了它的皮毛,甚至也没有。常常是夜深人静之时,我与母亲从各自的书房出来,相视一看,说一句“书法太难了”。然后休息。
6、花语:你是在重庆生活,在乡村长大,请描述一下你的山城和故乡。
金铃子:我的诗歌道路始于那片并不开阔的山坡,事实上,我仍然不能肯定这种说法是否有效?只不过,我宁愿相信一个人的写作与童年经历具有隐秘的关联,它很容易把我带回那片野花丛中,自然的旋律和节奏,少女的秀美和安静,天籁般的风声和呼吸,我们一生也难以抵达的寂寞和纯粹,“芳香、颜色和声音在互相应和”(波德莱尔《应和》)。做诗前,没有一次思绪不是先回到故乡那片山坡。无所事事,没教养,粗鲁,说大话,偷桃花,与爷爷一起想念古人。一切只有风声水起的孤独的中午。只要我开始写诗时,我发现,我已经在那里了。地点也许真的不重要,它们也已不再属于某一个地点,它们在我的身体里像一头幼兽,一不小心撞开了抒情的门扉。 在重庆江北的一间咖啡馆里。夏日的阳光落在一杯清水里,早已分不清阳光和水了。一样东西可能是另外一样东西,一个人可能是另外一些人。我相信,从那个小女孩到金铃子,有一个迷宫,光阴流转,一个人无数的身影在交叉的小径上相逢,一丝微弱的光让我有幸看到她们,似曾相识,那瓷器一般的敏感,那丝绸一样的的怪癖。我相信,那是诗歌。一种无法用风格归类的汉字,在我命运迁移的途中如那些野花一样时隐时现,散发出宿命而甜蜜的气息。世界旧得可爱。
7、花语:你的组诗《桃花令》很动人!你的诗尖锐中不失温暖,时尚中藏着童真,安静中透着哲思,温婉中透着豪气,前卫先锋却没有脱离当下。请问你对好诗的界定标准是什么?
金铃子:好的诗歌来自偶然,但它更来自于作者的“静”,我把这种“静”称为书写诗歌者的“禅意”。优秀的诗歌写作者一定是个真正的孤独者,他能够触摸到这种旷世的孤独,他与词语之间是通灵的,也许,是几乎平等或者是相互追逐的。这“静”不仅仅是表象,还来自肉体与精神上的绝对空灵。真正的好诗,是不会受到时间的淘汰的,感染我们的是这首诗歌的精神。不管是10年前写的,还是20年前写的,上一个世纪写的;不管是抒情还是叙事诗。好诗就是好诗。好诗是看得见的。诗歌是一件严肃而神圣的事业,它的魅力绝对不是掌握在几个评论家手里,也不是在大刊编辑的手里,想限制和阻挡真正的才华者是不可能的。每天都读到好诗,是人生最大的奢侈。每天都写出好诗,至于这事,可能不是真的。
因为一首诗歌而喜欢一个诗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前面还有一些我即将要喜欢的诗和诗人,我喜欢他是因为我更想打败他,超越他。这来自我对词语气质的向往与追求。
一切与“真、善、美”有关的诗歌,都是好诗。诗人不应该受什么流派影响,写自己所写,写自己想写。一个世界送到我们手上,太阳发光,小草含青,大地丰收……它们在说:请写自己想写。
8、花语:你出有诗集《奢华倾城》,感觉很贵族,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作为诗集名?
金铃子:是用我里面一首长诗的题目,《奢华倾城》写春天的。
春之死亡
音乐速度加快,情绪更加热烈
花的奔放,由高胡演奏
谁能认出你呢?装束奢华的你,声势浩大的你
……
我推开窗,长叹一声:春天,已经死了!
难道这就是挑衅,这种危险,我估计到了
9、花语:说下你的学生时代,那时的同学中有热爱诗歌的吗?
金铃子:有。学生时代常常在一起谈论诗歌与宇宙诸事的人有那么几个,现在坚持下来的,只有我和家坪兄了。
10、花语:李清照,唐婉,秋瑾,三位杰出的女诗人,你更愿意做哪一位?
金铃子:我还是做金铃子好了。
11、花语:你的画色彩艳丽,线条诡异,从何时开始画画的?是否真正拜过师?
金铃子:一种秘密或者神秘,这神秘使我激动并想努力靠近。2011年我开始画画。我没有绘画的老师,或者希望今后有一个老师。我喜欢古人用的一个词:秘响旁通。一个诗人如果真能旁通,技术就不是问题。经年的坚持就会让技术化有为无。
12、花语:都说诗画同源,你觉着诗与画之间是怎样一种关系?
金铃子:在我的创作中,写和画是右手和左手的关系。写作是天性,画画是训练。这并不是说画画就不需要天赋,恰恰相反,画画的天赋更需要不断地训练才能呈现,我意识到两种不同的语言会奇异地生长,有时是诗,有时是画。我绘画是力图在画与诗之间寻找一种通道。它们相互抵达或者交织,而又无法完全重合。有些词语无法达到的,色彩可以;有些色彩无法达到的,词语可以。这是一个欢喜的过程。我很享受这一过程。但你一定要把诗画成画,把画写成诗,你会发现这是很难的,这也是当代写作和传统诗词很不同的地方,因为当代审美已不可能完全田园式,更为复杂的经验为诗画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空间,也变得更难。
13、花语:是否喜欢烹饪?我觉得做菜的过程仿如写诗,你认为呢?
金铃子:喜欢。可以这样说,一道美食就是一首好诗。会烹饪者找到做菜的快乐,会吃者找到一份心的宁静。
14、花语:喜欢锻炼吗?你眼中健康的诗生活是怎样的?
金铃子:我的锻炼是打坐和瑜伽。健康的诗生活就是:简单做人,简单写诗。
15、花语:你参加过的24届青春诗会有何趣事,哪些人,活跃在当下?
金铃子:我是懵懵懂懂的参加了青春诗会,甚至不知道青春诗会把每一个学生分到指定的组,组里的老师就是你诗歌的指导老师。我是拿着我的长诗《越人歌》到每个老师的房间,告诉他们,“你读一读我的《越人歌》吧,我写得好好哦。”瞧!这就是当年的金铃子。我有幸参加第24届青春诗会与众多诗友相聚洞庭湖畔,陈人杰、林莉、张作梗、李满强、韩玉光、郭晓琦、阎志等同学都活跃在当下,常常阅读到他们的好诗歌,这对于我未尝不是一种激励和安慰。
16、花语:你的鲁迅文学院第17届高研班学员的生活如何,鲁迅在你心中是怎样一个人?
金铃子:鲁17是我的骄傲。每一个人都那么棒,他们是我一生的财富。非常开心,在鲁迅文学院我完成了《蚊来居笔记》。
鲁迅当然不是圣人,但却是真正的伟人。他在语言和思想上深刻影响了现代中国人。他为现代汉语创造了许多新的词汇,以至于我们说到野草、枣树、猫、吃人、赵家人,都有鲁迅打下的烙印。他对中国历史和社会的看法,也至今还在左右着我们的眼光。不管你喜不喜欢他,都绕不过去他。而我是喜欢他的。
17、花语:得意时通常会做什么?不高兴时又如何?
金铃子:发呆。
18、花语:是否觉得衣橱里永远少一件最美的,就仿佛诗歌永远是下一首,也许最好?
金铃子:衣服是这样,诗歌则不是这样。因为下一件衣服在商场里,下一首诗歌你不知道在哪里。
19、花语:有打抱不平的习惯吗?你更愿意做侠女还是淑女?
金铃子:有的。实在要选择还是做侠女好了。
20、花语:得过那么多奖,有何感想?
金铃子:获奖总是一件高兴的事。但是目前的诗歌奖项五花八门,让人觉得不够庄重、严肃,就不好了。虽然,我获得过一些奖,但没有那一项是我积极准备去得的。我更喜爱老诗人傅天琳说的:奖项就是天上掉馅饼。一个诗人应该清晰的认识到荣誉背后是压力。我认为真正的奖是人口皆碑,是对诗歌的责任。
21、花语:你的书房叫无聊斋吗,为什么?
金铃子:老子说“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早期佛教经论中所说的无,是指相对于“有”之“非有”,亦即相对于“存在”之“非存在”。无聊斋。此生是神话是聊斋,最后的归属是“无”;看似繁忙,实是“无聊”。因为希翼与欲念,因为做不出好东西啊。
22、花语:你在写作中是否偶尔会面临无语的状态?
金铃子:作为写作个体,我们面临着更大的困境,那就是无以言说,个体的写作者在时间的深渊中失语。我们无以言说爱和疼痛,是汉语失效了吗?还是我们的感觉麻木了?不管怎样,因无以言说而言说,因拒绝遗忘而写作,已经成为这个时代诗人的宿命。我想说,向宿命致敬,向无以言说的爱和疼痛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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