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正月十六
天气阴霾
父亲佝偻着背
一手拎着棉被
一手拎着工具
向我和哥哥点点头
说，放心吧，那边都有熟人在

其实我们家不穷
哥哥和我都已成家
有着自己稳定的工作
和赡养的安排
但父亲依然要出门
那怕家里还有田地
那怕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个
那怕自己已是满头花白

其实我们都在劝他
这把年纪了
还有高血压和轻微中风
干嘛还要出去劳累
父亲没有说话
我们很是无奈
只是从正月初八到正月十六
整整想了九天
他说，没几年好做了
我还是出去做几天吧
当家里割油菜的时候
我就回来

其实我们都不懂父亲
他那苍老的坚持
就如老树根坚硬难烧
一辈子的勤快人
停不下 歇不来
几十年的工地生涯
现在才是黄金时代
不想错过的他
只怨自己逐渐老去
也无法再去等待

其实我们都明白
六十四岁的躯干里
早已开始衰败
可按照延迟退休的说法
或许他还要再干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