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文学奖―云南省―西藏农牧学院―陈浩

一
布谷鸟叫的时候
山峦就绿了

山峦绿的时候
田野便亮了起来

很多年了
每到这个季节我都在等着闪烁的雷声

可我没有看到
生活总是如此寂静

二拉萨歌
当我们到达夜晚的时候
夜晚也到达了远方的城
我知道，没有哪一盏灯是因为我而闪亮
只有漫长的街道像支易断的黑色琴弦
弹奏起远方古老的歌曲
――我不断幽黑的身影
被隐秘的风吹得哀伤地鸣响

三
春天，在绿色的光中发芽
潮湿的土地晒干了又被淋湿
鸟只在黎明的阴暗中歌唱
从温暖的梦中醒来我们将它们聆听
细细地如同流水

从梦中醒来我们看见
像容颜一样的花在败落
花香被风冲淡
多好的季节啊，绿色的温暖要扎入内心
蓝色的天空在水的背面

四
我们在唱歌
神啊！你来和我们唱歌
教会我们忘记的人没学会怎样熄灭灯盏
教会我们逃避的人被自己所建的房屋困扰

我们在跳舞
神啊！挽着我们的手臂来跳舞
花总是柔软地开在石头里
花的心里总是搁置着坚硬的石头

五
那时，屋檐矮小
我就在屋檐下听雨
千万滴雨同时落下，却有不同的声音
它们细碎得仿佛是裂开的花瓣
潮湿也是一种香味

我常从屋檐下出去，又从屋檐下回来
有时淋湿了头发，有时淋湿了衣服
我喜欢那雨中的冷
――骨头在发抖，心却在发烫
像我是一粒被雨灼烧的发红的碳粒

后来，我没有再回去过
只是梦里的屋檐还是从前的屋檐
屋檐广阔，像一面镜子，照我在房屋里头
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的天空
可我却唯独只喜爱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