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杜吏仓


妈妈的去世，从此清明才是我的清明
小时候我的哭声是留住妈妈揪心的理由
如今都老了，依然在每个上坟的日子哭
多么愿妈妈听到儿子在哭，喊儿一声乳名，哭

妈妈最不能承受的忍受
醒醒妈妈，妈妈您在听吗？
再怎么哭也哭不醒
膝下这层薄薄的土

清明冷呀妈妈
您在里头
我在外头
叫一声妈妈
泪水淹透了愧疚的叩首
儿不如这冷风中的枯草
虽然是去年的生命，仍然
在颤颤抖抖中守候
不敢瞅，心好羞，脸好红
我是妈妈曾经的梦呀
妈妈的坟是压在我心口上的沉重

妈妈走进了清明
妈妈的坟是蓝天种在地上的眼睛
起身擦去跪拜时渗进裤子里的泥土
凉凉的双膝让我立刻感受到那是妈妈的温度

春暖花要开了
大地长出多少有温度的疼痛
阳光真好
背后刺的生痛，生痛

2017，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