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大别山天亮得比平常似乎更早些,为了不吵醒父亲,我天不亮就起床整理行李,准备回程。尽快我把动静压得最低,但,我还是听到隔壁房间的床铺在"咯吱,咯吱"地响。"父亲醒了。"他知道他儿子又要飞走了。
"娘在家在,娘走家散",自从娘去世这十几年来,我回家陪父亲过年屈指可数。今年我很早就打算,即使请实假我也要回家过年,因为父亲己八十多岁了。回家之前,我是失眠、紧张,甚至把和父亲聊天的话题都想好了。
当我回到家里时,父亲却不像当年那样,夸夸其谈,满嘴经纶,而是坐在一边听我们子妹谈笑,偶尔插一两句,也都欲言又止。时间把我和父亲之间代沟越拉越开,父亲确实老了。当年那从不为五斗米而折腰的父亲;那顶天立地的父亲;那理直气壮的父亲看不到了。时间可以洗涤岁月沧桑,但时间更能摧老一个人的斗志。父亲的斗总就是被时间磨食了的。
"今天就走?",就在我整好行李时,父亲穿好衣服来到我身边。"嗯。"我的眼泪在眼里打转,连忙提起行李,"阿大,我走了。"当我走到楼下发动车时,我从反光镜中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楼梯口。这时天已大亮了,一阵风过,老人的一头白发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我不敢回首,"再见,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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