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走沙石,填埋上土
像改天换地,于是地是泥土的地
在上面挖坑,宽八十公分
深六十公分,一锨一锨的泥土
挖出,窖藏下
一锨一锨的,春天灿烂的阳光
我们来植树,打着品字形的点子
口里含着奶糖,巧克力
像这些坑里,会种下云杉,马尾松
速生柳,紫叶李,胡杨树
远古的马蹄印,找不到今朝的马厩
背对着阳光
坐在沙石的圪梁上,戈壁风
向东,冷冷地吹着
脊背有些凉,于是背对太阳
一个异乡的游子,找到了故乡的
温暖,剪下的枝条
是紫叶李的,一根一根紫着
休整,一枚烟蒂
埋进了树坑里,时间
会在绿色的蔓延中,生根发芽
等待
挖完了树坑,植完了树
就要回家了,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处
等车,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在等待
一条黑色的健美裤在等待,一件紧身的蓝色
运动上衣在等待,一副黑色的蛤蟆镜在等待
一张东瞻西望的铁锨在等待,一张旋转的铁锨
在等待,一群唧唧喳喳的铁锨在等待
坐在青灰护栏上的臀部在等待,一种焦虑
一种无奈,一种无助,一种被抛弃
归巢的鸟儿,被远方的鸟巢呼唤,在等待
坟墓
青灰沙子的坟墓,太阳的坟墓,月亮的坟墓
星星的坟墓,孤零零的坟墓
在戈壁深处,如今
不再孤独,有高速公路,有高架铁路陪伴
在不毛之地,挖了深沟,填了土
挖了坑,植了树,种了草
戈壁滩,变成了绿洲
夜晚,可以和无家可归的鸟儿们,说说话
一种融合
不再是水火不相容,不再是太阳炙烤着
死亡的,蛐蛐的叫声
不再是,鬼火的幽灵
迷失了凄凉的旷然,戈壁风
呼呼着,猫头鹰追逐耗子的嘶叫
泥土,沙石,流水,树木,草叶
都是,放出了善良的氧气
收回了,邪恶的阴气,晦气,霾气
垂柳的鹅黄,画着丝路风的线条
红柳的粉红,描绘着飞天的彩梦
飞鸟迁徙的驿站,生命呼吸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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