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二零一零六三月二十四日
《爱之羊》是我为纪念一只羊而写的诗,但我知道它不仅仅是简单的一首诗,它是我幼时乃至现在甚至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深情。今天,当我再次打开这段记忆,揭开伤疤重新面对我曾经的伙伴,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让自己牢牢记得,在我短暂的生命中,曾经一只羊,成为了我的朋友,走进了我的心里。
一只羊的离去,一只羊被人因利益而出卖,在世人看来,再平凡不过。但我坚信一直凭着本能生活的羊的体内,深藏着一个可与人平等交流的灵魂。我宁愿相信,万物有灵,人世间的所有生物间,都可以实现平等的交流,它不表现在人类的文明方面,而是灵魂之间的真诚、友爱。
那个时期,爷爷身体健朗,家里就养了几只羊。我家大门一旁的棚子,便做了他们的家。我自小喜爱动物,我觉得新奇、可爱,它们不会说话,可它们看你一眼,或憨实地啃食着你手中青草时的样子,都让我满心欢喜。我经常在空闲时候割些青草看着它们贪婪地吃食。但尽管如此,一只老山羊一直不领我的情,我好心喂它草吃,它却一直对我小心谨慎,每当我想要靠近它时,它就做出战斗的架势攻击我。渐渐的,我便开始讨厌它,只对其它羊好了。
后来爷爷买来了一只小羊羔,陪我走过了人生中难忘的一段路途。
它的脖子上像是系上了一条浅褐色的围巾,头上浅褐色发着亮的毛从头顶至鼻子上部斜着覆盖了下去,在头部与颈之间夹杂了一圈洁白的毛,我想,它大概也是羊中的极品吧。第一次看到它,我就很喜欢它,它活泼好动,时常踱来踱去,或练嗓子似的咩咩叫几声,不像老山羊一副“世故”的样子,也不像老山羊的儿子那样死气沉沉,无精打采。我暂且称它为小白。小白还处于幼年,我也处于幼年,我就把它当做朋友,当然,那时我也不知道朋友是个什么概念,我只是知道对它好,在它身边和它玩我很快乐。
我每天与它玩闹,那几乎成了我唯一的乐趣。我摘下新鲜的叶子亲手送到它跟前,它咩咩叫着奔向我,贪婪地咀嚼着,我看着它的开心,我的心里很暖很快乐,于是,我一次次地跑出去折草叶,一次次的捧到它跟前,一次次欣赏着它贪婪的吃相,分享着它的欢乐。另一方面,我故意的疏远老山羊,每次我拿来青草时,都只让它远远的看着,而把青草全部分给小白。起初它表现出渴望得到吃食的样子,但渐渐地,它便无动于衷了。它看明白了我的意图。这样气了它几次之后,我原谅了它的“高傲”,也分给它些草叶,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小白身上。我对于其它羊的爱,也许是爱屋及乌吧。
我与它渐渐产生了相互的依赖。每次在它进食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抚摸它滑顺的毛,它也很乖,也许是忙着吃食,没空理我。它的肚子好像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吃不饱似的,又是我摸摸它圆咕噜的肚子,拍着它的脑袋说:“不要再吃啦,傻羊。”我之前听爷爷说,小羊会因吃玉米过多而撑死,那时我就觉得羊真傻,自己吃饱了没有都不知道,一直吃到把自己撑死。小白停下来,侧过头看看我,我又重复一遍,认真地对它说:“不要再吃啦,你的肚子要爆了!”说着我指指它的肚子。它似乎觉得我莫名其妙,瞅了我几秒钟,又继续啃食草叶。我失望极了,狠心将草叶从它嘴中夺了去,扔了出去。它的目光也随着草叶移动着,直至落地,它看向我,可怜巴巴地咩咩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便一边安抚一边跟它讲道理。一会儿我又看着它的眼睛,想问问它是不是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它也长着大眼睛看着我,一会儿咩咩叫两声,我不明白它的语言,于是我也模仿着咩咩回应它。而后抚摸着它的头,为它整理毛发。
它很快的长大,与小时候一样漂亮可爱。我常常依偎在它的身上,头枕着它的身子,双臂搂着它的脖子,蹲在铺满草的羊棚里。从小我与它一起长大,它已深深信任我,我也将它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但凡有些时间,我便与它待在一起,有许多话,有逻辑的,没逻辑的,有道理的,无理取闹的,我都对它倾诉,尽管它只是永远简单的咩咩乱叫嚷着,我安静,它也默默不语,静静反咀着口中的食物。
它快乐,任性,因为有我的陪伴,我快乐,幸福,因为体会到它的快乐,任性是因为我的出现。
小白是个极恋家的羊。小白每次出来觅食吃,决不肯走远,倒好像是怕我把它抛弃了似的。于是每次出来,都会出现相同的一幕,我追在它身后跑回家。我家西面第二家邻居的门前长有一大片茂盛的青草丛,有时趁着天晴,阳光正温暖,我便带着小白和老山羊的儿子出来吃青草,小白东瞅瞅西瞧瞧,像过十字路口的行人,确认了毫无危险才大摇大摆地出门,脖子一伸一伸地向前随着走路的节奏。它走得很优雅,步伐很慢,好像很不愿意出来似的,为了让它享受阳光下的美妙,我只好硬把它拉了出来。到了青草丛处,我拉着绳子防止它逃跑,及至它老实了一阵子,我才放任它去四处走动,我以为它会忘我地享受阳光下进食的美妙,谁知它拔腿就跑,一路飞奔回它的小窝。老山羊的儿子见状,以为遇到了潜在的危险,也一路跟着跑了回去,我只得无奈的也跟着跑回去。
它是怕我抛弃它吗?还是跟我在玩闹?它拒绝新环境,即使有青青的草,暖暖的阳光。
我们总爱相互打闹,当然,是在它吃饱的前提下,不然,它一定冲着我咩咩地说扯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催促着我给它摘草叶吃,它会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就马不停蹄的去摘取最新鲜的叶子。等到它的肚子填饱后,就毫无忌惮的和我打闹,它的头上没有山羊角,我一摸,鼓鼓的,是长角的地方凸起的骨头,也可以说是它的小角吧。不知道在羊界角的长短是不是衡量一只羊地位的标志,我每次摸它的小角,它的头就往下猛地一低,瞪圆了大眼睛怒视着我,像一头公牛战斗的姿态。我机智地躲开,然后格格地笑起来,以胜利者的姿态摸摸它的脑袋,它不服输,又要再下战书,我抱着它的脑袋不让它起来,它没了办法,它挣开我的束缚,我们又比试谁的力气大,我们头顶头,像两头牛在比谁的力气大,我两腿蹬地,躬着身体,双手也一齐用上,放在它的头顶,一是防止误伤,二是好使上全身的力气与它一决高下。小白睁圆了眼,使出全身气数试图打败我,最终我败下阵来,它骄傲地咩咩叫着,又做出战斗的姿态,我拿着青草喂它,抚摸着它的身体以示投降,它才得意洋洋的享受着胜利的果实。这样的“战斗”每天都有,无论胜败,我们都玩得特开心。
欢乐的时光就是每天与小白在一起的每一刻。
从一开始,我们互相陪伴,一路以来,我们共同度过这时光,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将时光变成满满的快乐。渐渐的,它走入我的世界,永远停留在我心里,我对它的感情,至真至纯。后来,我甚至可以体会到它的感情,它的喜怒哀乐。我相信,在它的世界里,也一定有着一个人类儿童,那么重要地存在着。
再后来
它“走”了,我在学校,爷爷把它换做了钱。
它“走”以后,我在无人的院子里伤心地抹眼泪。酸酸的回忆肆虐。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一个忧伤的孩子,不喜欢说话,想起小白,开始发愣。想到快乐时,会傻傻幸福地笑,及至回到现实,心情便又沉重,不觉地抹眼泪。我喜欢诗,就把感情写在纸上,喜欢唱歌,就把感情唱出来。我把它写在日记里,试图极尽一切办法怀念它,可现实告诉我,它再也回不来了。
今生失去的,注定要等到下辈子……
一只羊的离去,一只羊被人因利益而出卖,在世人看来,再平凡不过。但我坚信一直凭着本能生活的羊的体内,深藏着一个可与人平等交流的灵魂。我宁愿相信,万物有灵,人世间的所有生物间,都可以实现平等的交流,它不表现在人类的文明方面,而是灵魂之间的真诚、友爱。
那个时期,爷爷身体健朗,家里就养了几只羊。我家大门一旁的棚子,便做了他们的家。我自小喜爱动物,我觉得新奇、可爱,它们不会说话,可它们看你一眼,或憨实地啃食着你手中青草时的样子,都让我满心欢喜。我经常在空闲时候割些青草看着它们贪婪地吃食。但尽管如此,一只老山羊一直不领我的情,我好心喂它草吃,它却一直对我小心谨慎,每当我想要靠近它时,它就做出战斗的架势攻击我。渐渐的,我便开始讨厌它,只对其它羊好了。
后来爷爷买来了一只小羊羔,陪我走过了人生中难忘的一段路途。
它的脖子上像是系上了一条浅褐色的围巾,头上浅褐色发着亮的毛从头顶至鼻子上部斜着覆盖了下去,在头部与颈之间夹杂了一圈洁白的毛,我想,它大概也是羊中的极品吧。第一次看到它,我就很喜欢它,它活泼好动,时常踱来踱去,或练嗓子似的咩咩叫几声,不像老山羊一副“世故”的样子,也不像老山羊的儿子那样死气沉沉,无精打采。我暂且称它为小白。小白还处于幼年,我也处于幼年,我就把它当做朋友,当然,那时我也不知道朋友是个什么概念,我只是知道对它好,在它身边和它玩我很快乐。
我每天与它玩闹,那几乎成了我唯一的乐趣。我摘下新鲜的叶子亲手送到它跟前,它咩咩叫着奔向我,贪婪地咀嚼着,我看着它的开心,我的心里很暖很快乐,于是,我一次次地跑出去折草叶,一次次的捧到它跟前,一次次欣赏着它贪婪的吃相,分享着它的欢乐。另一方面,我故意的疏远老山羊,每次我拿来青草时,都只让它远远的看着,而把青草全部分给小白。起初它表现出渴望得到吃食的样子,但渐渐地,它便无动于衷了。它看明白了我的意图。这样气了它几次之后,我原谅了它的“高傲”,也分给它些草叶,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小白身上。我对于其它羊的爱,也许是爱屋及乌吧。
我与它渐渐产生了相互的依赖。每次在它进食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抚摸它滑顺的毛,它也很乖,也许是忙着吃食,没空理我。它的肚子好像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吃不饱似的,又是我摸摸它圆咕噜的肚子,拍着它的脑袋说:“不要再吃啦,傻羊。”我之前听爷爷说,小羊会因吃玉米过多而撑死,那时我就觉得羊真傻,自己吃饱了没有都不知道,一直吃到把自己撑死。小白停下来,侧过头看看我,我又重复一遍,认真地对它说:“不要再吃啦,你的肚子要爆了!”说着我指指它的肚子。它似乎觉得我莫名其妙,瞅了我几秒钟,又继续啃食草叶。我失望极了,狠心将草叶从它嘴中夺了去,扔了出去。它的目光也随着草叶移动着,直至落地,它看向我,可怜巴巴地咩咩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便一边安抚一边跟它讲道理。一会儿我又看着它的眼睛,想问问它是不是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它也长着大眼睛看着我,一会儿咩咩叫两声,我不明白它的语言,于是我也模仿着咩咩回应它。而后抚摸着它的头,为它整理毛发。
它很快的长大,与小时候一样漂亮可爱。我常常依偎在它的身上,头枕着它的身子,双臂搂着它的脖子,蹲在铺满草的羊棚里。从小我与它一起长大,它已深深信任我,我也将它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但凡有些时间,我便与它待在一起,有许多话,有逻辑的,没逻辑的,有道理的,无理取闹的,我都对它倾诉,尽管它只是永远简单的咩咩乱叫嚷着,我安静,它也默默不语,静静反咀着口中的食物。
它快乐,任性,因为有我的陪伴,我快乐,幸福,因为体会到它的快乐,任性是因为我的出现。
小白是个极恋家的羊。小白每次出来觅食吃,决不肯走远,倒好像是怕我把它抛弃了似的。于是每次出来,都会出现相同的一幕,我追在它身后跑回家。我家西面第二家邻居的门前长有一大片茂盛的青草丛,有时趁着天晴,阳光正温暖,我便带着小白和老山羊的儿子出来吃青草,小白东瞅瞅西瞧瞧,像过十字路口的行人,确认了毫无危险才大摇大摆地出门,脖子一伸一伸地向前随着走路的节奏。它走得很优雅,步伐很慢,好像很不愿意出来似的,为了让它享受阳光下的美妙,我只好硬把它拉了出来。到了青草丛处,我拉着绳子防止它逃跑,及至它老实了一阵子,我才放任它去四处走动,我以为它会忘我地享受阳光下进食的美妙,谁知它拔腿就跑,一路飞奔回它的小窝。老山羊的儿子见状,以为遇到了潜在的危险,也一路跟着跑了回去,我只得无奈的也跟着跑回去。
它是怕我抛弃它吗?还是跟我在玩闹?它拒绝新环境,即使有青青的草,暖暖的阳光。
我们总爱相互打闹,当然,是在它吃饱的前提下,不然,它一定冲着我咩咩地说扯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催促着我给它摘草叶吃,它会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就马不停蹄的去摘取最新鲜的叶子。等到它的肚子填饱后,就毫无忌惮的和我打闹,它的头上没有山羊角,我一摸,鼓鼓的,是长角的地方凸起的骨头,也可以说是它的小角吧。不知道在羊界角的长短是不是衡量一只羊地位的标志,我每次摸它的小角,它的头就往下猛地一低,瞪圆了大眼睛怒视着我,像一头公牛战斗的姿态。我机智地躲开,然后格格地笑起来,以胜利者的姿态摸摸它的脑袋,它不服输,又要再下战书,我抱着它的脑袋不让它起来,它没了办法,它挣开我的束缚,我们又比试谁的力气大,我们头顶头,像两头牛在比谁的力气大,我两腿蹬地,躬着身体,双手也一齐用上,放在它的头顶,一是防止误伤,二是好使上全身的力气与它一决高下。小白睁圆了眼,使出全身气数试图打败我,最终我败下阵来,它骄傲地咩咩叫着,又做出战斗的姿态,我拿着青草喂它,抚摸着它的身体以示投降,它才得意洋洋的享受着胜利的果实。这样的“战斗”每天都有,无论胜败,我们都玩得特开心。
欢乐的时光就是每天与小白在一起的每一刻。
从一开始,我们互相陪伴,一路以来,我们共同度过这时光,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将时光变成满满的快乐。渐渐的,它走入我的世界,永远停留在我心里,我对它的感情,至真至纯。后来,我甚至可以体会到它的感情,它的喜怒哀乐。我相信,在它的世界里,也一定有着一个人类儿童,那么重要地存在着。
再后来
它“走”了,我在学校,爷爷把它换做了钱。
它“走”以后,我在无人的院子里伤心地抹眼泪。酸酸的回忆肆虐。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一个忧伤的孩子,不喜欢说话,想起小白,开始发愣。想到快乐时,会傻傻幸福地笑,及至回到现实,心情便又沉重,不觉地抹眼泪。我喜欢诗,就把感情写在纸上,喜欢唱歌,就把感情唱出来。我把它写在日记里,试图极尽一切办法怀念它,可现实告诉我,它再也回不来了。
今生失去的,注定要等到下辈子……
注释:
陪伴我成长的一只羊,一只有着灵魂的羊,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它!与动物比起来,有时候,人是可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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