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弦(中间左)与广州本地诗人的雅集由著名评论家温远辉(中间右)主持 羊城晚报记者 邓勃 摄
凭借诗集《沙漏》获得花地文学榜年度诗歌奖的胡弦,昨日下午跟温远辉、黄礼孩、世宾等十多位广东本土诗人,在暨南大学共同探讨“诗歌与民间”的话题。在当今“官方”与“民间”逐渐融合的情况下,诗歌的“民间”在哪里?
“民间”已经消失了吗?
诗歌中的“民间”概念,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尤为盛行,那时民间诗刊风生水起,是个人人写诗读诗的年代。人们借以诗歌的形式,表达不同于主流价值观的个人生活经验。“民间”被打上反叛的标签,不同于主流话语体系,受到人们的追捧,这种潮流让诗歌的发展迎来春天。“朦胧诗派”、“第三次诗歌运动”名噪一时,并对中国诗歌的发展产生持续性的影响。
随着时代的发展,到90年代中后期,知名的诗人先后进入主流话语体系,从“民间”转入“官方”,自此“民间”与“官方”的界限变得模糊。胡弦提到,曾经想要搜索有关“民间”的诗歌,但上百篇诗歌当中只有两篇有“民间”意象。
中国的诗歌,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民间一直是诗歌的重要养分。胡弦认为“民间的记忆对诗歌很有裨益”,因此他选择“真诗乃在民间”作为主推青年诗人栏目的标语。
让他为难的是,作为《扬子江诗刊》的主编,虽然极力想推荐新星青年诗人,从而让青年诗人表达出他们的“民间”意象,但他发现这样的诗人有点难找。“有时找到一位写得不错的,但其质量很难保持”,为此他苦恼不已。
在广东本土诗人谭畅看来,“民间”与“官方”是一个此消彼长的关系,也许在当下的时代“官方”更多一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民间”的彻底消失。毕竟胡弦所主编的《扬子江诗刊》在某种程度上,仍在“官方”的范畴之内,真正散落在民间的“民间”诗人或许正进行着私人化的创作。
诗歌流通到民间的障碍
诗歌、诗歌,既是诗又是歌。在中国诗歌的历史长河里,流传广泛且长远的诗,均带有歌的属性,如王之涣的诗词因格律和谐,被广泛传唱。
而如今,在胡弦看来,诗歌要流传到民间去是非常困难的。想要流传民间的诗歌,需要具备口语化,短小,韵律和谐以及有节奏感。在这一点上,胡弦觉得,新时代文人所写作的新诗比较散漫,这对新诗的经典化不利,同时对新诗在民间的流通造成障碍。
此外,有学者提出,不同代际的人所接触到的诗并不一样,从而导致他们对诗的理解产生差别。有的人最先接触古诗,有的人最先接触十四行诗,有的人最先接触新诗,如此一来便会对诗歌的理解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这样不同的理解,同样是诗歌进入民间的“拦路虎”。
胡弦还认为,如今诗歌在感情的联通上存在不足,很多诗人倾向于表达纯私人化独特的情绪,而没有注重跟大家的感情接通,人为筑起高高的门槛,将阅读者拦在门外。
不仅如此,据他观察当下的民间诗刊,逐渐向派别化、官刊化发展,稳定地发那几个人的诗,无法满足多元化的诗歌欣赏需求。此外,在新媒体时代下,新的情绪表达方式层出不穷,民刊的影响力越来越小,覆盖的人群自然越来越少,从而影响了诗歌向民间的渗透力。
当代诗歌如何突围
“诗歌的影响力逐渐式微”,这是参与讨论的学者们的一个共识。
诗人黄礼孩认为,当代诗人被80年代经典化的一批诗人所笼罩,新生的诗没有建立新的价值新的写作方法。权威诗人对后来者具有过于强烈的影响,从而让后辈会产生焦虑。他开出自己的药方,“在民间与官方没有区别的时代背景下,后继者要从中华文化的角度去追寻,不要陷入过去的程式化思考,才可能会有新的成长,从而有力量去超越老一辈的诗人。”
也有学者提到,在现代同质化和碎片化越来越严重的时代,诗人独特的生活体验逐渐消失,而诗性的独特魅力正在于,诗人将独特的生活体验凝练成诗歌,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在生活逐渐同质化的时代,他主张诗人要挖掘内心的独特体验,内心的“民间”场域。
此外,胡弦提到当今很少有诸如刘半农那样的诗人,将民间搜集而来的诗歌进行再创作,从而提升民间诗歌的质量。诗歌从民间中来,又回到民间去,往复循环,自然扩大了诗歌的影响力。此外,汲取民间力量还可为诗歌的创作,带来源源不断的活水。
在谭畅的观点里,“任何人都有资格,任何人都可以欣赏诗歌的美”。需要打破诗歌垄断,打破写作权、发表权、欣赏权,让诗歌跟市民发生关系。容许不同形式内容的诗歌,这样诗歌才具有无限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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