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怀念——野菜

作者: 2017年04月16日15:28 浏览:95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春已至,花半开,正是踏春的时节。可若是将时间推前十几年,春,似乎多了一份饱含世俗的沧桑与荒凉。
那一年,我七八岁,母亲仍在,早饭后,她笑着问我,“可以陪我去挖点野菜吗?”对于一向寡言少语、清冷的母亲,我几乎是没有迟疑就答应下来。
早春,少见的是花,多的是草,无论何处,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可无论哪一种,都是春的恩赐。它们散布在各处,闲散懒漫,如同窸窸窣窣蜗牛的触角,极细极细,极轻极轻,却和春日里明媚的光,照亮人儿的眼睛。
我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一切,我保持一贯的安静,双眼放于一切,贪婪的享受少见的清净。没有喧嚣,没有争吵,那一刻的我,是风,是指头还未吐蕊的桃花。
母亲只穿了一件绯色风衣,在微雨的田间,薄弱不堪。“母亲,你该多穿些。”我适时的提醒。可是她反而对我身上的白色羽绒服抱有微词,“你穿这么多,待会容易出汗。”她很少照顾我,恐怕不会知道我是体寒。不过我还是选择去年的那件大毛衣,在春天,也是一样薄弱不堪。
一直觉得青色是一种馈赠,如沙漠夜里的白月光,温柔却不失烂漫。它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待在你的身边却又是那么自然随意,只是随意的是它,当它远去的时候,留下的除了宋词的婉约之外,一无所有。
在童年时期,我吃过各种各样的野菜,有些微甜,有些苦涩。微甜的大多是那些汁水较少,淀粉较多,而那些看起来青翠欲滴,凉拌起来清爽宜人的家伙,总是难以下咽。到了现在,母亲早已离开,我总是习惯的去野外,采摘些野菜,不知道这是怀念我曾经的滋味,还是想念母亲少许的温情。
对于野菜,我并不像那时的母亲,我不知道如何凉拌,唯一会的,大概就是像普通菠菜一样的煎炒。
一勺子的猪油在微凉的季节放在冒着热气的锅里,等到有些热度时,加上薄薄的肉片,切碎的姜丝,蒜泥,几块切好的辣椒,站在锅边,一时间,滋味难言喻。最后将早已处理好的野菜倒入,几番翻炒,熟了就将所有放在白色的盘子上面。
红的是辣椒,绿的是野菜,透明的是熟透的肉片,一切都放在白色的盘子上面,倒像是过日子一样的平淡却不失浓重。
父亲每一次吃时,我总爱瞪着眼睛问,“怎么样?苦不苦?”父亲挑挑眉,嘴角一撇,笑着回答,“好吃着,你快吃点。”我总是在吃了第一筷就皱眉,大呼,“好苦!”苦,可不就是大部分野菜一生的真实写照吗?
它不是国色牡丹,一生活在洛阳,被无数达官贵人,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几乎写出它的风光。它不是野草,那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和它无关。它只是野草,可若是没有这些野菜,青青田野,不就少了太多风光吗?
野菜不是牡丹,无艳丽,自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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