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一：一场大雪宣告冬天的消息

一场大雪宣告冬天的消息
 一场大雪也描绘冬天的早晨 
当正午的炊烟袅袅 
一条大路变得泥泞，沾污行走的脚 

也沾污他们华贵的衣裳 
让道路成为行走的负担 
让生命感到沉重
面对清新的空气纯静的拂晓 
想放马高歌 却难以发出声音 

我和冬天的树木一起拒绝死亡 
只让百草去装点冬天的寒冷 
在旷野的积雪下面
弱小的生命互相抚慰
 携手渡过漫长的冬天 

也携手迎来朝霞晕染的黎明 
就在长夜使融雪变得坚硬的时刻 
明亮的寒星在苍穹的极顶 
看到春天纯白的衣领 
也看到她巧笑的面容 

冬之二：冬天的秘密

冬天，冬天请告知你的秘密 
我在季节的路口盼望你的使者 
我在时间的轨道上觅你的踪迹 
你如期而归 
飘飞的雪花打中我的肩头 

我怀念你洁白的童话 
在每一个升起炉火的傍晚 
当寒风传递迟到的佳讯 
掠过高高的树梢，我
怀念每一条积雪的道路 

我也怀念丛林中温暖的小屋 
我和孤独的猎人一起
踏遍幽深的山谷 
在黄昏 桦皮的篝火将我照耀 
华光普慧 我是你正在成长的儿子 

我在你的季节书写你的颂歌 
在你的傍晚聆听你
古老而常新的故事 
午夜 万籁俱寂 
我也歌唱纯洁而伤感的爱情

冬之三：冬天开始的时候

时间，时间 ，请你点燃我的蜡烛
在冬天开始的时候我只需要
这一点点温暖和小小的光明
我知道你象一个狡诈的巫婆
吮吸我的生命

而我在你之中是你的俘虏和情侣
为你守候一个秘密洞口
等待发芽的春天落下阵雨
潇潇点点 渲染早春灿烂的色彩

我在冬天来到你漫长的大路上
我的生命系在你精心编织的网中
树木和百草在假寐中喘息积蓄力量
动物们在睡梦中发出原始的酣声

在你的上面 空间无限
把握不住的声音 窃窃私语
仿佛歌 仿佛泣 
整个冬天人们依稀听到
国王正在死去的消息到处流传

冬之四：穿越季节的防线

众鸟高飞众鸟掠过大地的经纬
穿越季节的防线我寻找深深的流水
寻找酣睡的棕熊 刺猬 松鼠
和密林中一堆温暖的篝火

穿越冬天的故事也穿越我
去寻找积雪的道路和道路上
一支平静而深沉的骊歌
探看是谁在向春天招手进行诱惑

穿越冬天古老的童话 在寂静的夜晚
面对孩子们天真的笑脸讲述未来
讲述结成岩石的眼泪
然后在院子里堆起雪人

在冬天 谁是我多情的恋人
收集雪花浇灌麦田
在积雪掩盖的屋子
是谁让一支歌谣去流浪
在高高的树杈上结成冰凌 
等候我的消息

【1991年10月于赤峰阿鲁科尔沁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