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重叠的梦再次导航你的去处


我穿越重叠的梦再次导航你的去处
你就站立我身旁，而我熟视无睹
在入梦与梦醒之间——拼力挣扎
深深卷入没有长度没有体积的封闭空间

那是被扭曲的黑洞吗？

深深卷入没有长度没有体积的封闭空间
——拼力挣扎，在入梦与梦醒之间
而我熟视无睹，你就站立我身旁
我穿越重叠的梦再次导航你的去处


伤逝之前

夜晚撑开巨大鹰爪。在那必经之路
撒下如鲠在喉的鱼刺——不断翻滚，几近焦渴。
仓库，水渠，青蛙，游动的鱼，穿白大褂的人
纷纷从昏暗森林鱼贯而出。

进入空旷田野，有的坐上双眉练习呼吸，
有的卸下皮肤从冥想的树脂上回荡一个天外
之音，如伏魔的达摩。只有他撞见躯体中
清晰的贼火如何艰难撞开那扇阴阳之门。

——他挥霍巨大力量抵达胸腔石头。


四月的葬礼

四月的清晨趴在窗户像一群数着妄语的
女巫师，屋瓦上那只灰鸽子
轰然下坠如同一次冒险的飞翔——
跌落于岩石之间，预言中

更糟糕的一天，无力回天
就像昨夜那场最糟糕的法事
跛脚的堂叔死命摇晃棺木的扶手
天还没亮，鬼哭狼嚎声吹破了村庄的顶棚

从里弄到教堂一直延伸至槐树的脚踝
年轻女子们纷纷抱紧惊怵的肉身
据说溺水的淫鬼时时阴魂不散


祭祀

梦在尖叫，漫游者从蘑菇云上方
滑落白色尸布裹紧的距离。如一张
巨大神台，回想起最初的出发地
所有的祭品。

迟暮的春日。从坟茔中挤出疏履者
四月的季节。在急救车上醒悟，
死亡登记薄上——镂刻一段漫长未来祭祀
自己的日子。


招魂

夜的使者
矗立在巨大波浪上
如奔突的琴弦拨动着竖琴

而莫扎特摸出变形手指
插入安魂曲心脏最深处

从泡沫的鼻孔里
抖颤四月孤独的灵魂
涌向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