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博读《雷锋日记》(外二首)
作者:李庆华
一
在军博,在冷却下来的枪炮中
意外地与你相遇。隔着厚厚的玻璃
依然能感觉到你的青春呼之欲出
曾经在向队旗敬礼时向你走近
在熙熙攘攘的马路边向你走近
也曾在一辆马车的斜坡上向你走近
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拂去岁月的尘埃
像走近自己失散多年的老友
厚厚的九本笔记,简朴的毛边纸
一律向右上方倾斜着的汉字
像春天麦田里摇曳的青苗
我仿佛看到共和国的春天那如火如荼的工厂,和
力争上游的田间地头。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幸福
都从你的笔下渗出
二
你殉职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如今我的脚步
不再矫健,眼神也开始迷离
在女儿的帮助下,我们轻声地读着
“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
草绿色的微笑扫去了我落叶般的心绪
在这里,我还读到毛主席的题词
“向雷锋同志学习”——
我觉得这不仅是对一个小个子战士的嘉许
更是在沃野上种下一种可以绿化的植物
期待有一天可以蔓延神州
三
你没有想刘胡兰那样,在铡刀一侧
实践入党的誓言。也没有像狼牙山的壮士
让鲜血化作灵魂的歌哭
如果没有那场事故,你是成为将军
还是变成儒商,抑或任然是一颗螺丝钉
不让意志有半点的退步
在僻静的一角,我们慢慢读着你的日记
像咀嚼一味中草药——
清热败火,抗菌消毒
我怕我的记忆衰退,还偷偷拍了照片
准备装裱好挂在书房里
作为我终身的临摹
喀喇昆仑
矗在世界的屋脊上,喀喇昆仑
应该是世界上最豪华的王座
肤色黑红的战士砥砺着高空上的西风
是一块块金碧辉煌的 瓦片
在海拔5000米以上
离红尘远了。离物欲远了
寒冷和寂寞是另一种火焰
让走过这里的人们
淬得坚强而又单纯
在5000米以上,喀喇昆仑也盛产想象
每当我透过霓虹向西遥望
晶莹的雪莲便化作提灯的女神
在我的笔管里注入一种含钙的暖流
——高悬在青藏高原上,喀喇昆仑
是祖国威严的王冠
唐古拉山
每年有四分之三的日子
那些走动的战士是唯一的生命
他们干燥酱黑的脸庞
是白雪的腹里
唯一消化不动的事物
除了高空西风,没有谁来传递消息
打开罐头是亲近泥土唯一的方式
在雪中巡逻,把枪暖在怀里
枪成了战士的心脏
四周一片寂静,娱乐的方式
就是听听自己的心跳
战士站着,唐古拉山就站着
走在5000米高的巡逻线上
战士与唐古拉山融为一体
守卫着一分一寸的国土
作者:李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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