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朝北方张望(组诗之二)

作者: 2017年04月02日10:33 浏览:469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寻找骏马

在哪里能寻找到能建功立业的千里驹
它们不是鄂尔多斯的圣殿旁,圣祖曾
骑乘的骏马的后裔,我见过那些养尊
处优的马,它们无非是献给天神礼物

我在黑水河畔,茫茫的戈壁滩寻找
我清楚它们在大兴安岭的牧场出没
在焉支山头伫立,鬃毛如风扬起
它们在水草地上咀嚼着蓿苜和燕麦

我在古老的天山的冷云与积雪中寻找
在彤云密布的雪峰,我听见一声马嘶
我看见一匹驮着帐篷的马,艰难地
行走,鹰一样的头颅正伸出天外

鹰飞过的地方

鹰沿着秋雨走过的水草地
划过天空,骏马
伫立在山头,浓重的云
像系在马脖子缰绳

在草地的泥泞中
一辆勒勒车载着
桦木为骨
毛毡为垣的帐篷

在马蹄抵达之处
天窗上星星开花
牧民用马头琴弹奏着
风马旗飘荡的日子

天鹅飞过百眼井

题记:鄂托克旗阿石寨有古井群,传说为成吉思汗穿凿

阳光下,春日张开着花的笑脸
野花摇曳着一百眼井中的蔚蓝
古朴的井栏,围起一汪汪海子
天鹅飞来时,井边鸣叫声一片

这是阿石寨行宫
牧民抬起头说:铁木真驻马时
为了破解吃水的难题
亲带108条猎狗寻找水源

一口口井,从荒芜的山岗边
露出清亮亮的面容
石槽从采石场运来
数十万骑有了充足营盘

天鹅掠过的百眼井,历经了
八百载,泉水依旧芬芳甘甜
牧民说:夜里常有马嘶人喊
铁木真的白马就站在石槽东边

夫人河

题记:古儿伯勒金•豁阿是西夏王妃,城破后被俘,投黄河自尽。
因此黄河宁夏段被称为哈敦高勒 :即夫人河。

无数的漩涡,挟着愤火朝大海奔涌
八百个春冬,恨水连天从没有平静
呵,夏宫被蒙古人劫持的豁阿王妃
愁绪不解,把思念的云朵挂在天空

拉着红顶帐车的六匹战马不再嘶鸣
车后五百卫队的长矛也沉埋进沙岭
西征归来,胜利者的穿云大纛何在
它孤零零地摇曳在伊金霍洛的宫廷

哈敦高勒,你是夏宫中寂寞的王妃
城垣破碎,你被押解着离开了寝宫
满城鲜血,你含泪走过死难者身边
城门洞开,国破让你有玉碎的决定

卸了珠翠的豁阿王妃拒绝向仇人献宠
提到要去黄河边梳妆,并遥祭祖宗
被非分之想迷住心窍的铁木真汗
被美丽的娇娃的美貌,遮蔽了眼睛

他亲自为你披上凤凰翎羽的锦衣
赐了封号让人驾车亲自与你同行
黄河边,你祭拜过天地祭拜过河神
擢过面,纵身一跳激起了浪花千重

铁木真在帐车吃惊地喊:豁阿哈敦
你为什么舍弃哈敦名号,投入水中
人们在河中找不到豁阿王妃的鸿影
大汗为得不到的花容月貌顿足捶胸

豁阿王妃的诅咒,让铁木真的病情加重
豁阿王妃的诅咒,让大汗魂散大河上空
也许王妃内心还牵挂着西夏人的生死
飘在河上的帆影,像你思念的招魂悬旌

赐号鸟

成吉思……成吉思……鸟儿在宫殿上鸣
铁木真坐在龙榻上,疑问声声
什么鸟儿叫得这样娓娓动听
尾巴还扯着七彩的星星

通天巫弯腰面展现笑容,卖弄的道:
那艳丽翅膀的鸟来自腾格里王宫
本是天上报喜的精灵
身上挟着桂花的香风

铁木真夜里做了梦,擦擦眼睛
摇摇头,冷冰冰地道:
那它为何叫得令人心烦
难道今天有什么令人担心的事情

这鸟名叫赐号鸟,是有大事来禀
通天巫鹿角帽在晃动,嘴上唾星晶莹
大汗得上天垂爱,鸟儿叫着“成吉思”
就是长生天赐给汗的美名

成吉思……成吉思……
鸟儿对着大汗的宫殿鸣唱
铁木真道:“梦中上天只赐我金马鞭
不会是今晨鸟儿飞来起哄!”

通天巫道:大汗,亵渎长生天会生祸
祭天的事一刻也不能等
铁木真命人在克鲁伦河边搭祭天的高台
从此铁木真与成吉思汗化为一道彩虹

大汗的白马

被封为神马的座骑颈上系着金锦的飘带
它从此无拘无束,享受神赐的威灵
可主人已逝,除了站在万安宫门前张望
更多的是立在槽边发出仰天雷霆

白色的马,双眼像洞穿长空的两眼枯井
它守在宫门,厮咬侍卫,想夺路进宫
万安宫已换了新主人,嘶哑只能枉然
寒来暑往的四季更替它渐渐老态龙钟

白色的马,长鬃快要长过了膝盖
它站在湖水边,咴儿——咴儿地叫
它的眸子中看见,羸弱瘦削的它
在水中像石马上缠满根须的枯藤……

它长嘶一声,不再眷恋昔日的宫庭
它向远方,向着河水缠绕的山中
它开始奔跑,不再抱着失望的冰冷
此后肯特山麓常回荡那萧萧的嘶鸣

穿越鹰旗

总觉得有什么渊源,让我对鹰旗充满想像    
总觉得有什么联系,让我用十年书写辉煌
也许我曾是骑着战马跟随过铁木真的侍卫
穿越八百年沧桑犹眷恋着金戈铁马的沙场

也许曾死过,仰面在撒马耳干血染的城墙
因梦中景象里满地血污间死神与天使飞翔
也许我负重伤,在新宰的牛腹内获得力量
而不止的心跳好像抛石机掷出的撞地雷响

我总觉得鹰旗那样亲切,它会在梦中飞扬
萨满阿妈头戴神帽,神鼓叩击着细碎铿锵
胯下的战马是可托生死的战友,除了死亡
没什么可阻遏战马嘶鸣,臂上的猎鹰翱翔

在马鞍上,我们越过亚欧无数的山岭大江
因而八百年我的记忆之火犹擦地一声点亮
不用说哈剌和林城遗诏如果再晚半年发布
古罗马将陷落残破的钟楼枕着落日的凄凉

欢呼是诗人的事,而战士用不着太多揣想
战争不存在假设,胜负在瞬息间此消彼长
从欧洲撤退,那面鹰旗在帐车上萎靡不振
征服欧洲不再出现在蒙古大汗纷乱的梦乡

总觉得什么渊源,我的眸子有鹰旗的影像
也许是转世,否则我怎对这历史感叹神伤
我真的有时将自己想像为千军万马的统帅
我的苇笔如实将梦境的所有经历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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