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的巢

从山间采摘一束野花，
沿着那弯弯曲曲的小路，
走回山脚下那间风雨茅庐；
把无根的花插在瓶子里，
任那皎洁的月光在窗前
拢起一幕轻轻的薄纱。

像风遗落一颗种子在土壤，
围墙用暖巢把我抱在怀中，
酣甜的梦里演绎着精彩的情节；
我的梦里已听不见山谷里
那从遥远的云层袭来的轰鸣，
带着它的士卒、战马和利剑，
向我这飘摇的小屋迅猛袭来！

是梦中的一场战栗叫我醒来，
辗转中的心被惊惧所包围。
风雨是个放荡不羁的造访者，
谁的手臂能阻挡那狰狞的面孔？
我的茅草屋就像枝杈间的巢穴，
在电闪雷鸣中不停地震颤——

当强暴的侵略大军袭击而过，
我走出剥离了门扉的茅屋，
积水已经塞满了沟壑和河床，
战败的落英的尸体漂流在水面。
悬崖上树木颓举着残缺的手臂，
像受难的灾民那样孤苦无助。
小屋上的茅草已经全部飞逝，
像个失去年华的老者的头颅。

飞鸟站在枝头惆怅和叹息，
那用汗水筑在枝间的巢穴，
已经随那枝杈一起无了影踪。
昨天还在温暖的家里抚育儿女，
今朝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那无情的风雨也许还藏在洞穴，
谁能料想它能否再次发起侵袭！
    
        2011年6月18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