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见过边跑边哭的孩子

在通往小区的路上
一个有五十多岁的男人在疾走
时而跑几步
脸上有泪水

我环顾四周
没有异象
杨树落叶 汽车
减速行驶在这条路上

太阳在我和远处山顶
中间位置
我走出两万米之后
它就会随着我的血糖
落下去
  


一个苹果

有没有不能吃苹果的人 有没有
不能吃的苹果 有没有
没有吃过苹果的人
我吃过不少 有一箩筐 或者
有一棵树上那么多的苹果

青苹果 红苹果 有一点坏的苹果
包装精致不忍下嘴的苹果
皱皱巴巴带有不明斑点的苹果
有的苹果我一口气能吃完
有的咬两口就没有了滋味
有时候也分一半给别人

苹果生长
在这个可以随便烂掉的时代
我已经忘了
什么时候吃的第一个苹果
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吃最后一个苹果

眼前的这一个
正被我咬的汁液四溢
它不会被别人夺走 不会
再担心腐烂
不会再不明不白的等候
它已经被我粉碎
只剩下核 苹果核


此刻无人


我的身份上不了那个台面
我写的诗上不了这本诗刊

眼前的玻璃污秽  平静
眼前的玻璃又平静又明媚

我当然可以想到碰撞
也当然可以选择不

易碎的有着自身的尖锐
完好的宁愿一成不变

我只上到过某些女人的身上
她们固执的成为我认识的全部



两个小女孩儿在凉台上涂染指甲油


她们是好朋友
她们两家是邻居
妈妈在卧室关着房门
爸爸在客厅喝茶 下棋
在爸爸的沉思中
从卧室里传来妈妈的笑声

指甲油来自妈妈的手提包
两个孩子面对面坐着
煞有介事的涂染
一只是蓝色的
一只是红色的
染着蓝色指甲油的妈妈比较端庄
爱哭 不爱说话
她的孩子把妈妈的指甲油
涂染在另一个孩子的指甲上

阳光中的两个小女孩儿
挥动着双手
指甲油鲜艳 晃眼
她们的手太短小了
不如她们妈妈涂染着指甲油的手
自然 好看
即使染着红色指甲油的女孩儿
摆弄着兰花指
低头含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