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召海



在城市的一个转角
我看到一个拾荒者
他压低身躯奋力拉着一些旧物
在靓丽的城市他像垃圾一样
破旧不堪
泥土、油渍、汗臭、都沾满衣服
这些视觉的冲击
让我找到了一种亲切

曾经的我也是一个泥孩子
满身的泥土怎么也洗不干净
汗水和饭菜总是落在衣服的一角
和土地亲近
和庄稼亲近
把泥土的芬芳带在身边

我也想起最初的手臂、手指上
沾满过厚厚的泥土
那些灰色的土就紧紧依附着皮肉
那些时候我奔跑摔倒奔跑摔倒
泥土和汗水
伴着我成长
那些粗布鞋
脚趾头露出来还在穿
那些衣服藏着厚重的土
汗水凝成的汗渍
那些味道我已经习惯
那些日子挥汗如雨
那些岁月身体好的想要飞

记不清多少年了
那些汗水泥土离我而去
干净漂亮的衣服
锃亮的皮鞋
呈现出高贵和儒雅
不管走到哪里
都被人尊重亲近

看着拾荒者奋力得拉车
汗水在阳光下闪烁
累了就坐在地下
瞌睡了就躺在地下
还有多少人能够记起
他们的曾经
也是从泥土汗水里趟过
还有多少人忘记了
父辈们的汗水汗渍血泪

我仿佛看到
戈壁荒原
破布烂衫
一群雕塑般的汉子
用身躯划开原始的土地
倒下去就和土地共生
站起来就开垦出一片田野

还有多少人愿意流汗
还有多少人不怕泥土的脏
其实我已经回不到过去
拾荒者也很难跨过崭新的生活
那些苦和累也是一种挑战

如果你生
活的脏和累也是一种抗争
把生命的长度宽度不断挑战
不信你看
有很多极限你做不到
比如吃捡来的食物
喝丢弃的饮料
穿捡来的衣物
睡在冬日的桥下
这些你都不能做到
而他们就这样顽强的活着
不像我们一咳嗽就打针
一发烧就想到死
他们没有药吃
也没有感冒

在城市的转角
我看着他们走失在人海中
尔后我泪眼模糊
那些和泥土相伴的岁月
又一次划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