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故人

故乡的那条河
水还清吗
水量还大吗

故乡的座座山
是不是都青葱如昔
大风刮过时
是不是还会发出
那巨大的呼呼的声音

山道两边的那些乌桕树都还在吗
秋天结果时
那颗颗洁白溜光的乌桕米
是不是还会像雨点一样掉下来

故人在心里一定会笑话我
一个人老了
怎么就像孩子一样天真

是的
人老了就会有些孩子气
可是
我还有些问题
其实没敢向你问起

那片大大的竹林还在吗
风吹过竹林
是不是还会发出飒飒的声音
晴朗的清晨
一些鸟雀
是不是还在竹林里
鸣噪不已

河边的那一片最漂亮柳林还在吗
春风吹过时
那纤纤娇柔的柳条
是不是还会垂到流水里

这样的问题我一时也问不尽
我其实还想问河边的打米坊
村边的卖货店
以及一只好斗的公牛
和一只漂亮的芦花公鸡的下落

也许只有一个问题我不用问
因为我在问你这些傻问题时
你的可爱的小女儿
一直笑盈盈地看着我
哦
故乡的少女
一定还像二月柳
一样清纯

   2017-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