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的疼

   雨晨
                       
 我没有，杏花春雨和你的江南
我没有，微风拂过檐下的燕子斜飞
于二月的北方山野，我们缓缓行走
我拍得下花开正浓，却
捉不住鸟鸣声声
泉水从杏花的脚下逃走
逶迤，像远古时代的音符清亮
我，捉不住水中的游鱼

城市在花蕊中盛开
摇摇的民歌在犬吠过后生起
混着山风的味道拥抱土地
以及我的双脚
青云在杏花的呢喃里扑向野径
轻轻地，笼住野草的绿烟

离开了寒凉却甜蜜的雨
也许，你就像个失恋的姑娘一般
忧郁而绝望
怒放的生命，不是自由
是青春的枷锁，将你带入沦陷的废墟
一如，这仓黄，这突兀，这森林里的喘息
风，也不来
你的眼泪凝结，没有缤纷

这里，终将逝去，一片寂寥
孤独不再是一种感觉，而是
城市堕落后的遗言
碎在无数朵杏花的瓣里
也许，该为它举行一场哀悼
那些无辜而夭折的美


让所有的诗意都褪尽外衣
裸露，干瘪的腹部与孩童眷恋的乳房
树，灌木，荆棘鸟的毳羽
统统成为祭品，沾满血红，再一笔一笔写下祖训
灰飞烟灭，哭泣


城市的眼泪布满毒药与火焰
杏花的魂魄妖神一样呻吟
挣扎，疯癫
荒凉的繁华里生出无数种风月
醉眼，以及虚妄的欢笑
桃源不在，隐者的舟子搁浅
从此，遁迹于喧嚣
一声凄厉的断弦
破了歌者的喉咙
一切
沉寂
疼


2017年3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