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春天辽远而宁静的早晨

我相信   鹅黄的光线有着湿漉漉的触须

会爬满我青色的屋顶   低矮的砖墙

我跨进梦境   那里有着潮湿的月影

有着四月的雨水、窸窣的火焰

有人在那里大声的呼喊   奔跑

在采集浆果    捡拾枯干的树枝

在挖掘着泥土    嗅着汗水

而死去的人在翻转卑微的身体

在擦拭着他的墓碑   洗着发白的衣衫

风穿过颅骨猎猎作响

山楂树在暗处吐露着花香

 

我触摸到冰凉的心跳

一根风中欲言又止的手指

一只幽蓝的眼睛-----

藏着世间众多的图画

它仿佛已洞悉了一切：

虫蚁、花朵、月光、泪水、

爱、死亡    还有天堂

 

这是世间万物的春天  

也是我反复写下的诗句里的春天  

忍冬花在簌簌低唱

罂粟在旷野里燃烧

有人在那火里寻找命运的黄金

而我知道   有多少事物在归于沉静

归于尘土    细碎、不再声响

我也要睡了

像一块石头    或者一丛野草

再也不会惊讶于鸟声里的欣喜和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