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聚集了起来
压抑到一定程度
她们就会释放
从天上落下
前赴后继

全世界都被清洗一遍
再一遍

鸟儿不鸣叫了
是躲进了树上的巢吗

雨伞下
人的声音传不出来
他们的鞋子与裤腿都湿了
抱怨流进了下水道

雨可以飞
但最不自由
几万米的高空
她们是被云赶下来的
流离失所

然后还要背上骂名
头发淋湿了
庄稼被淹了
大河决堤了
房子崩塌了

雨听不懂人的语言
一往无前地奔向海洋
人听不懂她们的歌唱
若有所思地望着河流

无边的天伦之乐
是以上升的姿态告别的
又一次
背井离乡

云又黑了
草帽下深陷的枯井
发出了光

她们一拥而下
无依无靠

满地欢呼中
没有人听见她们的哭喊
漫天氤氲里
没有人看见她们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