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歌

朝歌，封神榜上没把你封成不死的神
那是因为，我们都喜欢老去
也不害怕死亡
一个朝代也是
它并不愿意躺在史书的夹缝里打鼾
而是愿意唱新鲜的歌
像柳叶在嘴边新鲜地呼啸

我们喜欢在风里摇曳
一个朝代的旗帜也是

柳树也是
它也知道自己的春天只在三月
只停留在伸手到水里摸鱼的脊背时
那种溜滑而又刺刺的感觉

朝歌，一个草垛，一尊神
它青葱
它衰老
城墙外的那些小土堆
还坚持着仰视
城楼上摇曳旗帜上斗大的字

每逢夏季，那字还会热得出汗

二、静静的大佛

大佛，从矗立的那天起
就一直不说话
只是默默地听世人
发愿、祈祷、泣告
他的慈与悲
并不是世人所理解的逢凶化吉
而是杨柳枝上那些甘露
慢慢滴下来时的阵阵清凉

甘露滴落到大地上
花一朵接着一朵伞一样打开了
这时我们安静下来后
听到花开的声音

三、诗河

诗是远古的呐喊里漏出来的
一个不守格律的词
怀孕后，生下许多孩子
这些孩子喜欢游泳
喜欢嬉闹在鹤壁浅浅的水里

鸭子很快就理解了这一切
一到春天
它们不顾嘶哑的喉咙
发出阵阵低沉的呐喊

水欢腾起来
这意味着它们懂得了
河的意义

2016年4月25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