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野草莓跳出春天的瞳孔
它的香味引诱蝴蝶
匍匐在漫无边际的蓝沙里
 
酒杯中泛着一只不愿打扰的绿蚁
它很忙碌，沉溺不归
被一束光穿透
那胴体已经薄如纸
——升起一群纸飞机
哦，低微的惊惶、哀叹和玻璃碎片
香椿树在微雨中羞醉
 
敞开四肢的根部，那种时候
眼帘沾满了晨露、曦光
那种情韵格外地活泼
几乎是白鸥的舞
玫瑰的飞
 
像千万个泡沫
悄悄地醉死一次
哪怕是一次
 
当我在永定河画下支点
交叠的风暴提前来袭

其二

我用一半的耳朵听夜/
一半的耳朵系在一叶小舟/

恒星是风的醉歌/
灯影是梦的箴言/

倚栏杆不解其意/
如佳句一吟/
我却杯酒倾覆/

幽暗的山体伏隐着狮子的呓语/
在遥远的虔诚之国/
有许多野蛮、疯狂成长的精灵/

沉默 像个孩子/
像一棵棵水草一样/

远处客栈的灯是否是蔷薇的眼睛/
木桨划开银白色波浪／
天空飘来荡去/
是安静有规律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