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张画中牵出骆驼……
过于苛求沉静,离孤僻越来越近,心与人群定位负极。
于喧嚣中看淡,于意念中敲打一只不死的木鱼,古刹钟声亦远也亦近。
我知道这该算是厌倦吧,而不是超脱。
事实上,超脱与否只是自己设计的霾,虽然没遮住眼前,却遮住了心。
我在尘垢中行脚,佛号喊得自己心虚,只能让灵魂从一张画中牵着骆驼,去穿越撒哈拉,跟三毛唠会儿磕……
多年以来,燕子已经习惯南北跋涉,又要启程了,在春天的路上。
我也跟春天做伴,并且不带任何负赘,光着脚丫。
‖哈喽!爱
今日绿水边有一只老等,被我惊飞。
在它频频回首中,天空蓝得迷人。
此时,另一只老等在一片紫荆林中冲出,追赶上去。
扯着我孤单的影子,有点疼。
今日,今日不适合想家,适合把自己晾晒在阳光里。
让心事随风招摇、碰撞。
火花——炸响五月天空,光影里有大地、有妈妈、还有那么多亲人
像小灯笼,照着我脚下的路……
今日,把站台设在空中,如沙漠中涌出的喷泉那样,解渴在闭上眼睛时。视野之内还有驼峰、草甸子。
我则变成空中一只自由迁徙的鸟。
家在北方以北,也可在南方以南,只要轻轻喊出:哈喽!爱。
‖蚂蚁惶恐如我
年,很轻松地跑了,二月龙醒。
接下来,为迎接下一个年还得趟露水,迎接一个又一个有风的日子,周而复始的,渐渐会超速。
还没迈出门槛。心机有点肥,压得脚步有点沉,等待风来瘦,燕子来裁。
自己所能做的是洗干净那些盆盆罐罐收起,别让灰尘挡住底色,留住家的味道。
家,就算不能遮挡风雨,但始终为思为念为圆。
抬起头,这个城与我无关,那些窗口,是吐露寒光的眼睛。
走在冷街,一只早醒的蚂蚁正惶恐如我一样穿过影子缝隙。
‖与风对视
你总是在梦里无缘由地喊落一地桃花。还睡着的叶子无限怨尤,因为你,叶子始终不能与桃花洞房。
那一地香,乱了云影。那河边草,绿得东倒西歪。
我站在桥上,看到一群大雁,一路喊一路飞一路向北。
一条彩虹丝巾,飞扬。美,就此染着泥香,封存驿站,装进粗瓷罐里发酵,连同与美有关的文字,都带上套,防你不妨尘地骂一句——奶奶的。
你霸道成真空,我想你是超寂寞的。在你撕扯的宿命中,染香成毒,一辈子不知道自己所为何踪,更不知该为谁停留。
很多时候,生灵因你而无限风情,却不知道因你而动
我能感觉到你因无形而庞大的存在,却无法触摸到你真实的发肤,只能扯住摇摆的树枝,与你短暂对视。
‖高贵的褴褛者
雨中,润发广场是寂寥的。
商品区格外热闹,我凑到卖书的地方找朗达.拜恩的《秘密》。
《秘密》本来就属于有缘人,成功人。于我这样屌丝,只是一颗随意闪过的星星,倏然而起,蓦然而落。
此时脚步与眼睛契合到懒散与盲目。
当游离在书柜横头处,眼前乍现,一个小伙,蜷在柜角处……
小伙衣裤破旧,头发乱乱的,靠着柜角坐在地上,是服务员忽略的区域。
此时我脑中跳出“褴褛者”三个字。
我本想蹲下来,跟他打声招呼,可是他一直盯着书,如饥似渴的。
也许他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在移动,只感觉移动的光标,在他捧着的书上,跳跃着CAD各种线条与坐标。
我瞟到一知半解的几行字,脸开始发烫。
瞬间眼前的他坐着比站着的人都高大起来,犹太贵族一样,流浪都是一种智慧。
此时我也豁然明白,高贵者门楣一点不高。
‖街头扑风捉影
大上海风景多半在雨中,在夜里。
夜与夜事,都是半公开着秘密,闷骚世界!我诈降,夹起尾巴藏了自己。
雨中街景是清凉的、也暗涌着暧昧。
雨中花与树交欢,不忌讳车流与人流,相互抱紧,淋漓着爱,透明着秘密,潮湿着诱惑。
伞,是街头最多情的风景,颜色与脚步一起流动。
公交车站牌下,一对情侣在红伞下相拥热吻,等车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一个老人没打伞,被挤出公交亭子外。
我挪出空隙,想拉老人进来,我刚移动,位置就不在了,只好举着伞站到老人身边。
你要对我妈做什么?人群里冒出一个壮年男人。
你没看到她在给我遮雨吗?她还没有你半个肩膀宽,老人靠近我,剜了男人一眼。
男人拖老人挤进亭子,我觉得有根刺扎进喉咙。
‖她修改神了的定义
行走这个春天,脚步有点摆。
异乡大道两边站着繁花与树,很美,很盎然,我却叫不出它们名字。
商贩吆喝声,我一个耳误,买一把蔬菜叫油菜,满心庆幸,毕竟算蔬菜。
原本想灵魂与老僧契约,心与晨钟共同敲响黎明。
原本欲望的金字塔中,是文字垒砌的榻榻米,亦可静卧于芦席之上,亦可张扬于穹顶。
事实上塔在左,我在右。
最终我落于烟熏火燎中,把手里的青花瓷换成镀金的玉;把一盏窖陈10年的普洱,换成浓烈的滇红;把优雅藏经一样,置于阳春白雪处。
不得不假装投入地让自己沉浮于虚弱的呐喊中,这时慈悲与爱变成一个方程式。相对于佛号,“钱值”是至高的修行,大悲咒一不小心成了进行曲,一个女人以佛的名誉,修改了“神”的定义。
披上布施的袈裟,谎言也是播撒的金豆子。
所谓的神在上,高高的。
无非是雕塑。
而她。
此时却活生生地说能号令宇宙……
‖佘山森林
所谓的佘山只是一个长丘,竹与树、花与草让丘披上长袍,成为森林,成为岭。
丘,海拔能高出人的视野,却高不出人的欲望,也许30分钟就能站到它的头顶,摸着它脑门做居高临下者。
这座丘,供养着西方的神,耶稣的十字架,直入云层。
天使没等张开翅膀,云彩便直接摆渡过去。
我跟着人潮涌,却不懂得怎么跪拜,一不小心撞上身边人,他说阿门,我脱口而出阿弥陀佛!嘿嘿!……
‖天文博物馆
十二元一张门票,看一次“影展”,在山顶“天文博物馆”耶稣能抚摸到的地方。
我不知道耶稣咋想,那些发光体贴在墙上,是他放牧的羊群?还是众生赎罪的魂?
我很清楚自己是那些画中走丢的一支妖。圣经中称为魔。
因为,我太过于不虔诚。
我非常挑剔那些照片来源,不应该被放在山顶做天文博览,它们源自ps滤镜更多一点。但不否认接近天边的地方,乍现壮观。惊艳的瞬间被摄影家长枪短炮击中,再多棱体展示,时空被无限地缩小或放大。
博物展台,都贴在墙上,馆只是一个室。
不能就这样被照片“博物”了吧?
转到“台”,也是此丘最高建筑,三层。终于看到几架观测“炮筒”,如是馆藏,最大一架在顶层,似一台能伸缩的大炮,斜冲穹顶,博此庞然大物,终于懂了馆之重,人之慧,炮之奇。
‖秀道者塔
你如一位隐士,藏于碧竹古柏间,清风逸影。
你是丘上立于穿短裙时代,唯一一位穿宋服的尊者。
亦如当年那个亲手打造你,在你落成大典,引火自焚的道士“秀”一样,历经千年,依然形神俊逸行走在林间古道,这该算是另一种涅槃吧!
你不是一件精美瓷器,需要美人祭窑,才能灵秀如妖。
你更不需,道士“秀”纵身自焚祭塔。但你无法拒绝虔诚,“秀”只想与你合二为一,神魂凝聚。至此,你不仅仅是座塔,而是经过血与肉洗礼的魂,虔诚铸成你不死的护体与法身。
从北宋至今日,你经风历雨依然不老,未见斑驳,是因年轻秀道士年轻的血溶入你的魂魄么?
从公园984年至当代,你一砖一瓦在日月之华中臣服于长天,不破不损,是秀道士与你一起永生不灭吧!
‖蓝狐
这段日子以来,有些文学词语流离在我魂魄周围,刺得心里隐隐作疼。
它们离我很近,也很抒情。
我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把它们组合为我生命符号,以暗语形式,告白放逐自己的时日。
很多时候,面对自己,面对衣衫上的青花出现错觉。
有一个精美的青花瓷,丢失在某一个角落,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它却知道我在哪里。
在一次我穿过自己脑波的时候,长长的隧道有山,有树,还有梯田。
绿色的浪一波推着一波,我在它们之上是一只不落的鹰。
隧道门,开了。紫光,对流。那是一个很大的舞台。
背景在渐次放大,青花瓷里蹿出一只蓝狐……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不再寂静。
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我都会有。
在与文字有关的四维空间中,有道蓝光会在奔跑中越来越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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