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甲午年九月初四夜,观《大风歌》,念强汉之风采,叹吕后之胸怀。至夜半,文思涌动,遂作文以记之。
秋夜思吕后杂感
夜半惊醒凉已透,长乐宫中漏①不走。起身对镜空叹愁,双鬓染雪颜色旧。
忽忆年少亦风流,听风吹雪倚阁楼。一时只此茫茫色,千里惟余簌簌声。
举杯对天轻抿酒,咽声微呛辣喉头。两颊带粉娇吐舌,热息惊雪染霞羞。
墙角秀立一佳人,暗香浮动影清幽。
又忆年华回桃夭②,二八妙龄容色娇。新烛香帕昏罗帐,葱指紧揪玄纁裳③。
忽闻门外一吱呀,寻声暗探郎君相。心头微叹久惆怅,秋风萧瑟秋夜长。
鸡鸣泛白光尚凉,新妇已起著薄妆。萌黄叶芽吐芬芳,出门挑水清溪旁。
回屋煮羹炊烟扬,出门耕田植麻桑。麻桑稀疏野草盛,挥锄翻土汗湿裳。
晴空无云浮烈阳,面朝炎土背朝光。未竟已至日昏黄,尚思归家补罗帐。
忆及此处长太息,早忘当年有此时。昨是今非已觉错,可拿千金换昔时?
千金散尽还复来,昔时欢笑不可追。似是长江随水流,一代新愁换旧愁。
方才尚愁容颜旧,而今竟觉岁月稠。
不知何时心先老?只记当时四窜逃。车中难觉日月换,帘内只闻辘辘声。
后方突传一急报,霸王④提枪乌骓⑤驰。欲速则思轻车马,可怜无知两小儿⑥。
念及此处心转凉,拭镜理发慢回床。
霸王丧德欲烹人,郎君回信分杯羹⑦。可怜山桃始芳菲,美景难醉悲心扉。
颠沛流离不觉苦,怎及郎君一嬉言?当时秋风山海誓,笑谈暮首不变迁。
红颜未逝鬓先斑,纤指不存有谁怜?怜也不及伤心处,只叹春秋换流年。
日日常用黄金盏,夜夜难忘清平欢。夜半或嘘往事艰,至今已觉不新鲜。
明月难明离恨天⑧,数载岁月怎堪念。长乐宫中冷烛光,未央丝竹亦旧年。
不知几人尚未眠,挑灯正补麻布衫。可怜天下女子心,皆为郎君儿女暖。
多少离人犹望月,皓月可及离人乡?转眼年关又将至,人间万姓俱欢颜。
不知离人可晓还?合家欢乐是团圆。经年常思回沛县⑨,乡亲父老今安在?
审容膝可以易安,居金屋而致难欢。
僵卧难寐可自哀?须思为国开安泰。天下久苦需养息,万姓常盼明君来。
盼得明君又如何?不过盛世三十载。世间安得长久法?可使昌平不落衰。
春花秋月镜中求,功名利禄随水流。红尘一场虚幻梦,转眼韶华成白首。
花堪折时直须折,莫使百花空对月。人生在世不称意,长歌当饮一壶酒。
潘明珠
中央民族大学
夜半惊醒凉已透,长乐宫中漏①不走。起身对镜空叹愁,双鬓染雪颜色旧。
忽忆年少亦风流,听风吹雪倚阁楼。一时只此茫茫色,千里惟余簌簌声。
举杯对天轻抿酒,咽声微呛辣喉头。两颊带粉娇吐舌,热息惊雪染霞羞。
墙角秀立一佳人,暗香浮动影清幽。
又忆年华回桃夭②,二八妙龄容色娇。新烛香帕昏罗帐,葱指紧揪玄纁裳③。
忽闻门外一吱呀,寻声暗探郎君相。心头微叹久惆怅,秋风萧瑟秋夜长。
鸡鸣泛白光尚凉,新妇已起著薄妆。萌黄叶芽吐芬芳,出门挑水清溪旁。
回屋煮羹炊烟扬,出门耕田植麻桑。麻桑稀疏野草盛,挥锄翻土汗湿裳。
晴空无云浮烈阳,面朝炎土背朝光。未竟已至日昏黄,尚思归家补罗帐。
忆及此处长太息,早忘当年有此时。昨是今非已觉错,可拿千金换昔时?
千金散尽还复来,昔时欢笑不可追。似是长江随水流,一代新愁换旧愁。
方才尚愁容颜旧,而今竟觉岁月稠。
不知何时心先老?只记当时四窜逃。车中难觉日月换,帘内只闻辘辘声。
后方突传一急报,霸王④提枪乌骓⑤驰。欲速则思轻车马,可怜无知两小儿⑥。
念及此处心转凉,拭镜理发慢回床。
霸王丧德欲烹人,郎君回信分杯羹⑦。可怜山桃始芳菲,美景难醉悲心扉。
颠沛流离不觉苦,怎及郎君一嬉言?当时秋风山海誓,笑谈暮首不变迁。
红颜未逝鬓先斑,纤指不存有谁怜?怜也不及伤心处,只叹春秋换流年。
日日常用黄金盏,夜夜难忘清平欢。夜半或嘘往事艰,至今已觉不新鲜。
明月难明离恨天⑧,数载岁月怎堪念。长乐宫中冷烛光,未央丝竹亦旧年。
不知几人尚未眠,挑灯正补麻布衫。可怜天下女子心,皆为郎君儿女暖。
多少离人犹望月,皓月可及离人乡?转眼年关又将至,人间万姓俱欢颜。
不知离人可晓还?合家欢乐是团圆。经年常思回沛县⑨,乡亲父老今安在?
审容膝可以易安,居金屋而致难欢。
僵卧难寐可自哀?须思为国开安泰。天下久苦需养息,万姓常盼明君来。
盼得明君又如何?不过盛世三十载。世间安得长久法?可使昌平不落衰。
春花秋月镜中求,功名利禄随水流。红尘一场虚幻梦,转眼韶华成白首。
花堪折时直须折,莫使百花空对月。人生在世不称意,长歌当饮一壶酒。
潘明珠
中央民族大学
注释:
①漏:古代计时器,铜制有孔,可以滴水或漏沙,有刻度标志以计时间。
②桃夭:出自《国风·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此处代指婚礼。
③玄纁裳:玄色纯衣纁袡礼服,秦时期正婚礼新娘服饰。
④霸王:西楚霸王项羽。
⑤乌骓:霸王项羽的座驾。
⑥欲速则思轻车马,可怜无知两小儿:史记记载刘邦在和项羽的战争中大败,在逃命时三次把孝惠、鲁元推下车。
⑦霸王丧德欲烹人,郎君回信分杯羹:项羽进攻刘邦,抓住他的父亲。刘邦闭城不出,项羽在城门口扬言要杀死刘邦的父亲煮成羹。刘邦说他和项羽曾经结为兄弟,他的父亲就是项羽的父亲。既然项羽要把自己的父亲杀掉炖汤喝,那不妨也分他一口。
⑧离恨天:元杂剧中常有“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之语。
⑨沛县:吕雉和刘邦曾经的长期居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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