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面山坡的风景
从午后牛的上山开始
说牛的步履像午后的阳光
像天上的云朵慵懒闲散
说的不是一头牛，一种牛
说的是黄牛水牛，三五十几数十
它们的上山不约而同
它们勿须占领，山坡很宽
青草比五月还茂盛
说青草菩萨心肠，纤手拽住牛蹄
巧嘴轻启即是佛语:施主留步
说牛啃吃青草的姿势真美
它们都挑食，坡上的青草很奢侈
在饱与半饱之间用长舌卷卷空气的味道                                                                                         再看看山，散散步，晒晒太阳练练声
用长长的尾巴扫扫身上的蚊蝇
它们在为五月积蓄体力，等着好耕田

说那些放牛的娃，说他们这会不背书
牛团结他们很合群，说他们攒在一起
讲故事玩纸牌，烤胡豆，烧土豆
纸牌从家里带来，故事刚从大人那儿听来
胡豆土豆，都从自家地里偷来，还得可劲儿挑
至于牛，他们完全可以放任自流
说他们多么快乐，多么自由！

说暮色四合，说山中夜岚正起
说放牛娃走在牛后头，落下很远
跟得紧的是带着牛粪箕的我
我想牛快快翘尾巴
这会儿它拉的不是粪
是我一下午的等待，要为母亲
挣的小小工分

牛还在慢走，尾巴老是不翘
我还在紧跟，心急如焚

               2017.03.15.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