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以南（组诗）
◎亮子
见过

初春的雪接二连三，有些蹊跷甚至稀罕
一整个冬天雪都没有结果
满山的枝条开始吮吸吹过南山的风
洁白凸显出来
停留在飞奔的原地。我不敢往下看
一场雨游动着春天
等待冒出一些潮湿或是紧张的步履
静候在山下
我好像在哪见过但说不清
头顶的雨照原样轻盈，呼吸依旧
山顶上攀爬出一层圣洁的光亮
仿佛
一朵朵云坠下枝头
我抬头望着南山有想说的胃口
却像一把盐撒在了山间
我不时地回首，瞩目。总有万般积雪就要融化
突然间
我想起来脱帽的父亲像一座落雪的南山
就此不经意间仔细
见过

怀抱积雪的女人

早晨七点钟
昨夜的春雪还在滴雨。灯火依旧叮咛每个早晨
一辆自行车停在路边的水泊中
座位上空着夜晚撕碎的残片，街道中的晨曦稀疏有致
一堆雪想靠着冷静完好无损
只是身子骨已经染了风尘。一个身穿清洁服的女人
弯下腰掬满一抱雪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像抱自己的孩子一般。转身，又重复了两三次
直到后座被幸福塞满
我从清晨的光亮中看着怀抱积雪的女人
她的脸色完全融化了冰冷的积雪
我边走边看
直到
整个清澈的清晨撒了一地

南山以南

南山以南又撒了许多洁白的盐
山坳里分明住着神仙
一片一片被我热忱地看见
祈祷还未消散
就这样亮着卷起那些田野
把目光移向高山远处的圣洁。想象
天空中的蔚蓝为何一目了然？
架在山梁上的积雪为何让草木眷恋？
我朝着南山远望
南山以南又撒了许多洁白的盐
把松林染成眉毛的语言
装点江山
一排一排明镜般呼唤
身影是否朝南
我舍不得层云覆盖积雪
更舍不得倦鸟飞过南山以南
那些如胶似漆的夜晚要赶在天亮以前
托付我终身的清凉
像撒在南山后的飘雪。隔着迷恋远方的旧物
轻触
那一道道割在鸡峰山以南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