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雾染成的红色烟灰缸

一
玻璃槽，不。是那凸起的山脊，上面有船
晕开成黄色，色黄
沿着叶脉缓缓走了下来
划到你的肚子上，游到羽轴
抖摇颤颠，颠颤摇抖
落进了
那雾染成的红色烟灰缸

像你的歌
舌头卷成洞穴
唾沫星子挂在珠帘，下方
还有平原，长颈鹿弯下腰
你告诉我
这是被太阳晒久了的结果

二
照常在九点起床
我从来没有去调整过闹钟
有人说我的分针慢了
我想是教堂的时针快了

每一粒烟灰
都沿着红色，色红
到达湿漉漉的窗口，它们不敢跳下去
飘飘是印着图腾的藤蔓
钉子般嘶吼

——有只猫蹲在砖块上面
有块砖把水泥压得大汗淋漓

三
胶片是肮脏的；我们大家都应当变成
纵火犯
放着一百年前的电影
人成了混
沌 初开
时候的 浪
围着烧焦的鹅卵石，低吟着
“保佑，保佑”

拐杖折了、月球哭了、木屋大门紧闭
但……
广场的雕像器宇轩昂
阻挡了
光也就不能模糊银幕

只好这样笑着
墙壁成了黑色
色黑

四
白色，色白
床单上满是天鹅
浮着水，每一次波动
就是猛犸象从城市中央跑过

穿衣服的人有些脑震荡
脑震荡的人在做工
做完工的人
披上了裹尸布

五
那雾染成的红色烟灰缸
便趁机从湍急的马桶里逃走，躲到了六千万公里外
一路撒了些烟丝

第一个从火葬场醒来的人
便称呼它为
火星
转呐——转呀
就把地球转成了彩色
色彩

六
此时的大地
无色
色无

2017.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