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这样对我]
我细致地剥下每颗星辰嫩黄的外壳儿
从中撷取出每份还没有成熟为晴天的雨天
我在无穷大雨的夜晚
在无底的悬崖边
在跳无尾的探戈
我用我十九岁的生命宠溺着崖底下的一头孤独的海鲸
我从沙丁鱼的罐头里品尝出一朵白云的苦涩
是穿白衬衫的王子使远古的人鱼害了心病
又像是患心脏病的稚童正盯着几双白球鞋奔跑的自由
我打了一阵从春天绕到冬天的喷嚏
我那芒果香的药膏就突然触到苹果冰的凉
命运的信差把它们拉回了叙旧的故乡
我却孤身一人还在远方
我离开餐桌的红
来到橱窗的黄
我的眼睛撕开夜林墨色的绿
开始探寻月光
的网
寻到后我就吞噬掉那网里清亮的蓝色的反光
我得到了一轮幽蓝狼狈的太阳
我总是在做梦
青草丛生的梦,粉色蔷薇的梦
梦中我的指尖分不清寒暑
我的牙床淌过江洋
我的每一根头发梢都悬挂着一座酒巷
我的手臂变得与脚臂一样粗壮
还有我的腰身不停地在旋舞如暴风中的的白杨
我的五脏茁壮得像一串循环着扩大的小数点一样
而当我躺下的时候
我就又还原成了我
我在梦中的梦中只见到了一只孤独的海鲸
在舔着鲜红的海水
我扯下夜色的风景帘纱
反身蜷缩在天光大亮的墙角啊
我紧紧按压着我腹中已失温的太阳
我掉着泪,也许将和它一起冰凉
在这座被孤独的海鲸驼起的城邦上
我啊我啊
我不要你这样对我
一个生命怎么可以去践踏另一个生命?!
一一2017 4.6 写给校园凌霸
[一株名叫颠覆的夜空树]
夜空原是一株巨大沉默的树
人间的万家灯火是它怒放的花朵.
夜空树下搭着云建的雪屋
屋内焙烧着太阳小苏打饼干
冷藏着月亮小冰淇淋
以此喂养着一个叫上帝的小顽童
繁密的星群是夜空树发达的根系
冰雪是它的晶莹枝干,雨雾是它的叶片与纹路
树干与叶片哧哗哧哗地向下生长了千年
于是人间攀满了流动的江洋与河流
风是栖在树上的隐形鸽
恋慕着树冠上的灯火花朵
它们时而单飞.时而群翔
小上帝儿喜欢把它们捉捉放放玩耍
于是它们总是不时在欢鸣与啼呜
人类是夜空树最后结的青红果子
上帝个小屁孩最喜欢伸出小胖手去啃
啃个两三口就觎着下一个
先是一片片地啃 再一个个挑着啃
等他啃饱了腹就先睡一觉
于是嚊声就成了雷声
果子最终会腐烂
因为时间与伤口
因为要让位下一代
花朵最终会盛浩
因为积养与被爱慕
因为要开好这一出
上帝最终会如初
因为他要陪着他的小风鸟
守着他的夜空树 他有任务
呼~呼~
那棵不断生长开花结果的夜空树呼~
名叫颠覆
颠覆生长在一座并不蔚蓝的星球中
那座星球也许是上帝之母
一直跋涉在思想的宇宙中
从不循环 也不往复.
一一 2017 3.14
[默]
我沉默
像河泊失去了风赠的珠帘后
让苍绿的青瓷沉寂在铜灰的棺材里
我之所以不语
是因为霞光骗走沙漠腰间唯一的金器
还榨干其眼泪的泵 窃走尽了坚硬的水晶
我知道日子不像话
就说月亮在青红蕃茄上骨碌碌地滚
星子都扣牢着乌云的厚大衣
上帝的高跟鞋已把太阳踏出了一串低凹的黑鞋印
会免不了压抑
象牙在梅子雨中飞掠高楼.鲸鲨在蝉嚣下卧眠冰的科技里
少不了谁与谁 多一场亲密
如雪片燃烧在炉火中,伊甸园撒下撕碎的蛇皮
诺亚被克隆活 说要制造第二艘船体
都说不可不信
所以我不能说你也不能听
没等雾色厌倦了掌灯的明.野天鹅就诀别鸡母亲
葵花跪匍着钻向地底的焰气
高原也会如履平地.
什么都不需要最初的反应
钢铁亲亲扯扯核弹的手背.一起啃着老
住进灰仆仆姑娘梦幻的升级宫殿里
铜锈绿.泡沫白.兽血红的儿女会勃勃生气
而不孕不育的.是已苟活几亿年了的芥末黄与春日青
我仍旧有点话再不能说理
它们只能回荡在
一只鹿的森林里
一条鱼的河泊里
一根苗的田野里
我会沉默着陪同它们一起
好好死去
一一2017 4.4
[自以为是]
我自以为是天空是红色的,即使只是仰头鲜血溅上眼瞳
我自以为是大海是绿色的,即使只是森林出现了一泓巨大不着边的生满青藻的湖
我自以为是鸟类是沉默的,即使只是撞见捕鸟人批卖着一群割了舌的幼鸟
我自以为是鱼群是热闹的,即使只是凝视三四条鱼撞倒了一个劣质的水缸
我自以为是冬季是彩色的,即使只是幸见七彩的气球予一个雪天腾空
我自以为是春天是黑白的,即使只是窥见冰凌从肥沃的黑土上半褪身躯
我自以为是下雨是欢快的,即使只是遥观木叶子全披换上了一件新衣
我自以为是天晴是忧郁的,即使只是鸟瞰到沙漠干躁狂扬的阵阵麻木黄沙
……
我自以为是地疯狂信任一眼所见
直到永恒真理举起刀戟来讨伐我
我自以为是地猖狂相信自已异端是正确
直到芸芸众生愤怒地讨骂着我不懂学识
我自以为是地嘶吼着我只想活一个自己的世界有错可否?
直到山谷深海人群里传来亘古的沉默
最终我也许会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走向共认一致的死亡
也许会继续自以为是地狂傲相信自已可以存活在永远年轻的生命里。
一一2016 11.25
(黑)
蓬勃的白昼与懦弱的黄昏
结合
诞生黑夜为子
凶悍的英格兰与兴奋的法兰西
结拜
贩卖黑人为奴
是在一个漫长的野鸦寒泣的霜夜
人心开始剧烈膨胀、黑腐
像黑鳞的蛇皇,从潘多拉的魔盒里逃窜而出
勇猛,骄横,嘶咬着一切暗元素生长 扩壮
它包裹了黑天 吞噬了暗海
湿淋淋的黑尾高竖起把世界恐动
混乱
私欲 撕光了衣物,首当其冲
利益 插瞎了双眼,穷追不舍
麻木 药痹了心脏,随波逐流
野荒的骸骨 黑血渐渐积腐
败城的残墓 棺椁凌散财空
哀嚎的夜猫配老鼠 下酒
血腥的兵戟弯成铲 犁墓
嘶吼的蛇信哟 一声声
在人心的夜巢
卵化狂涌
涌出攀附上枯萎的森木
蠕动扩张着干燥的沙土
无往不至 无往不利
黑夜是最好的避护
忘记了,是在哪一年
当一切的岁月尚未弥起黑雾
皮表黝黑的人潮 也尚未卷覆辛楚
那乌黑的眼睫会在漆黑的瞳孔上
轻快扬动
如深夜的恒河岸畔 婆娑起舞的黑柳树
那肩挑黑炭的身躯 坚毅如雷击不死的黑松:
即使贫穷
那、 那
那黑色的笔还在谨翼地书写黑人的梦
那热焰沸沸的疆土还全是黑体的同族
似乎 是被蓬勃光明的侵入
好似 只是内心猖獗的蛇涌
昏的天 与暗的地
落后的文明 与先进的物欲
交织 重组
是一部黑败的时代书
即使它写向进步
一一2016 12.13
[重生在文明里的一首毁灭诗]
当雪白的风幡凌舞在不死的雪山
兴奋着清寒
铜红的镜箧,开始锈蚀在崭新的妆台
挣扎着典雅
当鲜橙的锦鲤群坠在幽热的海泥
麻木着蠕动
芽黄的麦穗,竞相焚燃在明艳的灶底
尖叫着舞蹈
当苍绿的野树肢解在高耸的污堆
狂笑着腐臭
湛青的玉玦,孑自互换在琳琅的同群
低落着怀旧
当灰蓝的书册浸泡在钢铁的茶盅
愉烈着腾吼
绛紫的丝绸,最终尘封在时尚的库房
咳嗽着老化
就让你我一一
唱彩
这一切
放心惬意地,
去荡在心灵的月光岛上,等群星散尽
等落花与旧时俱眠
等冷阳与新岁同升
我们永不改变
我们绝不脱众
在新时代里
我们就要做一丘顽强的野树
就要做一亩喜爱在烈火中焚烧着玩儿的麦穗
就要做一亿浸化在热茶里兴声烈舞走向永恒虚空里的书册
…
我们啊
还必须要百嘴千舌地去嘲讽
那些傻兮兮的一一
挣扎着的老镜箧
低落着的旧玉玦
咳嗽着的古丝绸
以及,
不归属我们毁灭一脉的,抵触重生 抵制奔向死亡世界的一切一切。
一一2016 11.19 (强调:本首诗运用反语 ,反话正说)
[当万物都残疾了的那一天]
当水的耳朵聋了的那天
几头尖言利语的鲨鱼 在后来的海啸中失了嘴
当土的眼睛瞎了的那天
几十个大步流星的高躯 在百年后的诅咒中被老鼠啃碎
当火的咽喉哑了的那天
几百座钢铁不侵的幻国 在一场大雨滂沱中亡了城
当月的手指断了的那天
几千位世人称赞的完美 在天地飘雪的严冬中疯了神
当山的腿脚瘸了的那天
几万朵光彩照人的柔花 在永久的地陷中隐了身
当云的鼻子还未失嗅的那天
昨日的寒暑己失真
当光的肩膀还未碎裂的那天
今晨的阴晴已失恒
当雨的后背还未风湿的那天
明天的得失已失审
当万物都患上残疾的那天啊
是妄的病已在水里澎湃
是欲的病己在土里浩荡
是狂的病已在火里燎原
是卑的病己在月中飙升
是愚的病已在花中疯声
而那将病不病的昨日的云
今晨的光
以及明天的雨的哦~
它们都是亚健康的烦郁在夜中狂奔
都是将就的情绪在白昼里随波逐群
当万物都快残疾了的那一天呦
唯一健康的风抱着药
已宁睡多时
一一2017 4.10
[我不想让你知道]
我不想让你知道
这世事本不该直白如梳子顺平长发
本就该让白鸟翔舞在雪地里 眩惑你的眼睛
让你智慧着去寻
我不想让你知道
贝多芬的两耳住进了澎湃的海神
梵高的独耳呈当了葵花的聚客厅
毕加索的画卷之殿是在安埋战乱的魂灵
我不能让你看到,但我能给予你给予
我能给你一盒日出桃花的泪水
给你一首晚霞献给黑夜的祷告诗
给你一节银月叉着腰腾云驾雾的影像
再给你一杯牧草的清新
我弯腰拾起江河的绸绵,铺向绵长的大地
让人间展开鲜亮四季
我踮脚扯下云流的钢琴,只弹一曲就离去
了无身影
我不想让你知道
当天之檐悬挂风铃,海之底涌出林地
当夸父肩上坐着一个孔子
五指山会被证明是佛祖使诈出的一个脚印
可那理所当然已经占据了你整个心灵的眼睛
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
我有我的调皮
我让掌管日出的童儿靠在锁骨上小憩
用手掌托起一整秋果实
我荡在攀满星辰的秋千处
啃完岁月也不会告诉你
你总是来去如风
身影处不带一抹山的坚定
你从来喃喃着生活真无趣和别人的mather
我连一舞小溪和冰川的探戈都不想告诉你
还有菩提树下凌散的黄昏是玫瑰生气的屁
你休想知道得更多
可是啊~
我不想告诉你的
其实都尘封在你心里
但你可能一辈子也再拭不干净
一一2017 4.4 与上列诗歌[默]属同日完成
(早)
早 烟色揪着酒气的手
把它拖进雪地里暴晒 嚷拯救
品红与桃红互昂着首
衍生出一个遥远星球
早 山蝶贴上冰潭面舞
林莺啼在赤金笼角哭
莲花借着荷叶撑的伞 盈洁在枝梗
日影一斜,忙把芳眉皱
早 鱼跳在旧琴上喋喋不休
草攀在碎画角长了颗绿球
瘦死的马艳羡着胖生的驴
南风被剥扯成北风
早啊早 桃红的烟色追逐起
远离金笼的蝶
碎画里的琴 烧就成了一壶酒
烧暖了北风,熬香了脉脉荷叶
早啊早
日影斜尽 林莺已暮
洁白莲花坠飘入墨鲤腹中
马背走生,驴驼起梦
奔进大雪的黎明中
一一 2016 12.10
[我不要听你说话]
你告诉我月亮是雪融的坟墓
每颗星辰都会成长为烈阳 然后离开地球
你告诉我每一场雨都是一群全新的生命降临
每阵风各自都各自有着了不同的衣服
它们伫立不动 是我们在与它们相遇相拥
你告诉我每一片海都是众生落过的一滴泪
沙漠是上帝忧愁时秃顶的头
你告诉我森林燃烧是因为群霞的背信
泥沼丛生是在访寻至亲的芦苇
你还有告诉我四季是时光阿姨诞下的儿女
每隔三个月才被允许一个人去见见其离异的父亲
……
你告诉我这些的时候 情绪平和得半点也不出奇
我好像是在你的言语里攀着一座又一座的山
跟着沿途弹跳引路的舍利
却又始终摆不开荒诞的巨鹜的紧追
“我不想听你说话了 我的兄弟灵魂”
身体开始抢我一步跟灵魂争论起来
在这场冗长的辩论赛上
“语言从不是唯一回答
现实也许才是一场最伟大幻象
等到灵魂你言语里的广袤海洋被现在现实檐角的一抹光烘干
你说过的雨灵在梅雨季节里模糊幻灭
而你描述的那些稚嫩的星辰 失控的森林 狼狈的沼泽…
也会全部被现实鞋底的一粒尘土碾压”
“灵魂 我的兄弟 你会患上重感冒的 还会带点上火”
身体开始傲气地向灵魂呈示现世才是更厉害的幻境
灵魂不服就予他一场无形的大雨
让他去求救于他那些无用的幻神
……
呼呵~
这一场没有尽头的争辩
我已经快听了近达二十年宇宙时的一个下午
我终于起身而立 我不要听你们说话了
我的灵魂或者是身体
我终于开始激昂地描绘与下定义这个世界一一
“我只是从生的洞穴里出来
再走到对面死的穴洞里去
路途的封闭风景于我来说才是唯一的幻境
而真实本身本就是一个宇宙间无谁见过的谜”
一一2017 4。9
--野草文学奖十湖北省十武汉生物工程学院十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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