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

我和他面对面坐着
关于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只字未提
他一直居高临下。眼睛里泛着的绿
挂在帆上。我想抱住他
仿佛就抱住了彼岸
可惜这是一厢情愿
天空的鸟离他越来越近，船在下沉
我以为他在高处，必将抵达流金岁月
沦陷的一定是我。
 
可是，水不涨船也不再高
我闭上眼，准备变成海里的一滴水
我不知道，双手为什么沾满了沙子
斑驳的船如何明修栈道
让我有了立锥之地。我松开了手
细数寻常的日子。多么想桅杆上的他
放下怀抱的女人香气，或者平静下来
打开锈住的脸。回头是岸
 
可是，自然的骤变，猝不及防
他连同帆一起飞，一起落
那只船在漩涡中转，没有片面的沉浮
他和谁摆了下手，我没有看见

2017.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