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死》
文/迪夫
选择有阳光的下午。有鸟儿在窗台移步。
医生、牧师,自己的老妻。
小风从身体里往外吹,
仅有的一次机会了——在一张表格上
签字。一切都是自愿的。
妻子浅笑,你幽了一默,
像变买家中一件家传皮货。
这个过程不容迟疑,接着口服一粒粉色药丸,
说是让你心生愉悦。牧师已经站在身后。
表情复杂的女医生,再次征询了你的意愿,
你仍选择继续。
这个问题过去折磨过你,
但今天不。
空气多好,阳光也好,这个片刻如此之好。
医生把调好的毒盛入杯子中,不像调出鸡尾酒的
那种。现在你不能慢条斯理坐在窗前喝,
必须靠在沙发上,让妻子抚摸双手,
上身向女医生的肩头倾斜,
牧师用闭合的双眼与你对话。
你喝下了,
分两次喝完。
你与医生拥抱,与牧师道别,
却突然问妻子要水喝——这是不可以的,
亲爱的,你快睡。
你立即酣声如雷。
20秒,窗外的阳光消失,风消失,鸟儿飞离。
你的妻子问医生下面怎办?
医生说:
可怜的丽娜,现在你可以哭了。
(2015.09.30 福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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