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之物》
列车的声响是脚步的回音
无论你走多远,时间都会数数
它像稻田里插下的秧苗。
梦幻之物,我们坐在现实里画钟表
着装一身轻素,像时光机里的素描。
表情已经足够沉重,正在拉扯的时间
是年少铁环滚过的痕迹,
是修复后失聪不愈的耳鸣
已经回不去了!这不是没有根的缘故
是我走得太远太远,那些低矮的木屋
还在等待夜归人。
回去又能怎样,此时已时过境迁。
一切能如此安静地坐立不安,
耳畔醒来的话语不是告诫了
但这又能怎样,无法安睡的灵魂如此不羁
像此刻的境外之物,在侵蚀着我
度化着我,也吞没着我。
《再次相遇》
多年以前,你在诗里写到工厂
写到好多你不认识的兄弟姐妹。
那时的东莞,是你个人世界里的版图
那里只有你一个王。那时候
我在一本纯文学杂志上
看见你学生时代的照片
清秀,可爱,还透着墨香。
多年以后,在一次文学沙龙上见你
哦!你变了!你的诗也变了!
变得找不到底气和愤怒。
你变了!你的样子也变了
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只是
我觉得你泛白的脸像张失色的面皮
厚厚的粉低遮住了你的黄雀斑
脸已经不再泛红。
《广东餐馆里的跺椒鱼头》
侵泡在酱油里的鱼头
已经发黑,它让我忘记了来自菜系的出处。
餐馆里的菜谱,像随手倒进油锅的剁椒
没有了颜色。
我们看着刚出锅的剁椒鱼头
谈论它原始的味道,我们挑战的味蕾
像挑战各自生命的重生。
我们未曾这样想过,当生命回到最初的本真,
嘴里含满的是否变成泪水。
□失眠夜
一些往事,长满千万只手
我是黑夜的潜逃者
在黎明前终被抓获
深海埋覆多少命络。
千万只夜飞的孔明灯游走远方
那些饮掉的伤痛,形成骨骼
在我的诗里清楚看见轮廓
像问候道出的声响,逐渐明朗
我知道你会把影子交给了夕阳
而我却在犹豫,在这样的夜晚
要不要对一个刚认识了
没有很多久的女人表白。
□我一定在落叶前去看你
见面交给时间,而时间就是一场雨
雨里藏着两个多年未见面的恋人。
雨水,有时候就是一剂山野草药
在某个孤独的夜晚炼就,在阳光下
治愈些许顽疾。
起风的夜,一个男人奔赴约会
去时的路,尽头落在雨里。
你若细看,你会发现他疲倦的脸
贴进尘世、与日低语
此时消失的火焰,也需抑制。
一些往事捂着嘴角,变成荒芜
秋天已越来越近,我一定赶在落叶前去看你
让我再次靠近幸福。
□骑电车的女人
她像风儿一样穿过街道
她没有来得及看一路的风景和路人
或者逛一逛打折的化妆品店。
女儿长高的速度实在迅猛
像她一越而过的青春。
我好多次站在身后看她远远离去
内心一阵裂疼,仿佛是她带走
我的所有的青春......。
□不敢轻易写下的秋天
不轻易再次写下的诗句
像是多次否定写下的而立书
一再重写。那些被文字淹没的早晨,
透着薰衣草的味
那些无法说出的话语,是我一生
多次想到的章节,始终无法
写得更加具体。
□我没有来得及把自己打包出去
让虫鸣说出疼痛,爆晒自己。
黑夜圈养的狼群,呼唤自由。
我们爱过山川,河流,以及夜行的人。
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爱自己一回
而人生的扉页已经越来越薄,
像我此刻穷极的一生。
□时间之火
时间篡改历史,以及个人。
把自己投进昨天的缝隙
显然不是我的初衷,
当结果裸现,人们看见灰烬
而我却看到火后的真实
像黄金般一样璀璨。
历史不属于个人,它是时间的部份
我们所向往的路,结果都在言语之外。
时间是火,要在钟声响起之前
用露水沐浴更衣,然后
走出那些仅剩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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