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上来了
风
摇动W街尽头的那棵
老树
树叶沙啦啦响
燕子啁啾着
低低地掠过那道残墻
钻进W街旁
古老的风亭
亭上瓦楞间的苔藓
更绿了
更绿了
绿成了W街头
黃昏的宁静
……
雨点落下来
忧忧郁郁地
于是
便觉有些濛茸
滋生出不少
暧昧的情调
缠绵的意味
“是情种的好去处——”
这一声叹酒老板挂出了
那盏锈迹斑驳的旧马灯
风里
摇着酒老板的幌子
轻佻地招徕过路的酒客
雨点重了、急了
酒店阁楼的板门里
散乱地飘着女人的长发
露出了半张女人的
布满倦容的脸
依着板门
矮矮的檐下
一张挂雨的蜘蛛网
黄昏的风吹动她的长发
飘……
雨冷冷地落在
她沉如止水的脸上
凉飕飕地
有些许凄情
风亭里
小燕囡囝聒噪
老燕茫然地望着
亭外的抑郁
又一股炊烟
口琴在这个时候
吹响了
是儿童的单调的歌
雨打在树叶上
驳——驳、驳
声音在街上传播、掀起
久久地玫瑰花香
和着清新的泥土味
湿湿地
润活了黄昏的抑郁
灯亮了
她坐在床边
绣那只梅枝上的喜鹊
眼睛里蕴藏着深深的蜜意……
……
一切都依旧
老树的叶子驳驳的雨声
无声的是酒老板的幌子
昏黄的马灯
和那道长满苔藓的
雨中的残墻
W街的黄昏是安谧的
单调的琴声
从
她的窗前擦过
在W街的深远处
徜徉
徜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