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外二首）

叶子开始返青
有些还在寻找枝头
其实，这就是个农历的节气
小草发芽，种子下地
不需要把它喧染得多么沉重
就像我默默地坐在父亲的墓边
像又回到了老宅的堂屋
静静地听他讲述
祖父祖母，爷爷奶奶
他和母亲从前的故事
我那出世三天就夭折的姐姐
没有丝毫惊涛骇浪
如同把岁月放进门前的那条小河
缓缓淡淡地流淌


写给母亲的信

四年了
每到这一天
我都会给你写信
你不识字，每写一句
我都会念给你听

那一天
我的嚎啕，结束了你的痛疼
你最后一次呓语
含糊不淸，我听懂了
你在叫我的乳名

那一次
我逃学去掏鸟窝
你用竹枝打肿我的后背
你两顿没吃
你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每一次
我离家远行
你头天晩上总是伴着不熄的油灯
你用针线，密密麻麻
把叮咛缝进我的行囊

母亲，你并不孤单
我的胞衣
就埋在后山那棵老榆树下
离你的坟头很近，很近

在你生前，我难以启口的几个字
今天，我要大大方方的叫出来
我爱你！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