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不再回头看我了”

——读米兰·昆德拉小说《身份》

 

其实，一开始，爱情

就没有仇敌，就像黑夜与白天

只与呼吸有关。

香黛儿只对让·马克说了句：“男人都不再回头看我了”

仅此一句，将一个男人

劈成两半。让·马克决定充当另一个男人

为心爱的香黛儿写情书

他用一封又一封情书把她圈进兔子笼里

她开始相信那些温柔美妙的话语

用一袭红袍包裹她内部燃烧的情欲

直至一位笔迹心理分析家告诉她真相

 

她走了，去了伦敦

他也走了，也去了伦敦

她被一场噩梦关进一间邪恶之屋，无法逃身

他一直在大街上寻找她

 

是谁梦见了谁的梦

要求心爱的人一起醒来

像灯光一样

不许眨眼

 

◎命名一百个春天

 

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吗

也许，我们都没有

好好爱过——过去——

过去比现在年轻

过去我喜欢你的声音

远胜过你的沉默

过去不用走那么远，也可以

找到那只蚂蚁，找到雨

——过去的过去——

你敢从天上落下来

我就以你的名字

命名一百个春天

 

◎那颗星星瞄准了我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一个梦，也是一道秘令

我没有理由不执行

 

必须回到那里，那里

有一颗星星在看着我

不，是瞄准了我

 

◎雾霾

 

这一次

连声音都没有了

整个身体被吸进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是怎样被吸进去的

  

◎木头人

 

变成一个年轻的木头人

变成一个敏感又机警的木头人

想你的好心情，也想你的坏脾气

你真安静，怎么这么安静

我想你怎么呼吸

是不是天气不好，你就觉得很没意思

我只是喜欢老朋友的这种感觉

很温暖，也很简单

我欺负你是一个木头人

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

你欠我一个拥抱

  
 

◎你相信你自己吗

 

那些雪花，那些雨滴

它们落下来的时候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你用什么接住它们

用曼布里诺的头盔

还是理发师的铜盆

隔着一万扇窗口

还是一面墙

它们没有翅膀

你也能接住吗

堂吉诃德只相信魔法师

你相信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