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年间扼守黄河要塞的南孟屯
改了名号司家村
军人就地转业垦田成了农民
他们的军首长担心族人失去了军人的
血性，农闲时把他们赶上
架子秋、线轮秋、牌楼秋、八卦秋
天平秋、竹竿秋、熊跌膘、地轮子
秋、老哥秋
娱乐中练着彪悍的体魄
唤醒他们胸中激荡的雄风

那一日，我望着清明节摩肩接踵戏闹
的人群，荡不高扬的秋千
一个村子已被发黄的日子抽走了灵魂
操练杀伐之声远去了，一同远去的是
枕戈待旦，巡视黄河的眼睛
上世纪九十年代，还围护着屯兵后人
村落厚厚的土城墙也已失去了踪迹
武功伐略随村落边上的坟茔隐匿
后人降生的土地，黄土地里刨生活
又魂归土地，循环着农民魂路图
遍布华阴的营、阵村落
一并走着南孟屯宿命的轨迹

生长着兵士骨血的山之阴
贴着土地生长的农人已经吹不动
连营的号角
兄弟生死相依忠勇厚道也埋入黄土
道观的磬声敲击的神性天穹
黄河渭水水雾氤氲的上善土地
刀锋见血，家院界墙视做国境线
言语争锋拳脚上定高低，村庄
弥漫着犹如国之战场的硝烟
耍着技巧，从不抬头看道观，惧苍天
更不管亘古母亲河的颜面

大汉帝国的华山
都从西边山坡搬到了东边
遗弃的庙宇
只剩灌木杂草中喑哑的石块地基
神像也遭遇遗弃
身边飘走了虔诚的善男信女
荒草破墙里有一对婚外情在呢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