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头》
当秋风翻动稻田
总有人说饱满些再饱满些
可一捆稻子多少根
哪一根将最终压倒一个人
那时秋风阵阵 乌云滚滚
在抢收的脚步闯过体力的红线之后
耿老汉倒在了稻草之下
耿老汉双手紧握
宛如真的抓住了一根稻草
事实上耿老汉最终抓住的
仅仅是稻子的一根手指
耿稻子怀抱父亲 双目流泪
这一年的秋天来势凶猛
耿尚文突然将一捆稻子扔到了磅秤上
并由此推算出
每一根稻草对人体造成的压力大约0.05公斤
爷爷死的不值!
耿尚文离开家的时候对耿稻子说
爷爷死的冤!
《耿稻子》
他的头发是为了年龄发白的
这很好
起码从表面上看
更符合一个叛徒的条件
高速发展的经济
像一只巨大的手
轻易地就让他
由一个农民叛变成了临时工
从前他把落叶扫入田地
现在又把它们从上面扫开
“干净点,再干净点”厂长说
角落里的一丛稻草
是田地的遗孤
想起不久前的一场征地大战
她们更像是烈士的遗孀
“当初,他们说
基本农田是受法律保护的”
他向稻草泄露这一线索时
眼睛的余光迅速地环顾周围
露出了叛徒的本色
《耿尚文》
如果生命里注定要有一道伤口
那一截光阴就是被捐献了的器官
有的人离开,有的人因此活了下来
我一直在给
一截光阴不停地撒盐
为两端的伤口不断地保鲜
我还是喜欢风车
因为风车会不停地旋转
有风的时候旋转
无风的时候也旋转
就像一截被稻子贴上了标签的岁月
被我举着不停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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