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个从汀江上游来的人,混杂在一群 商贾的行列中。仍然从惠吉门码头上岸 穿过五通门 在店头街上,身体还藏着一阵水雾 跟登上醉春风酒楼,看到城墙边的杨柳 是一样的 那些从归化永定瑞金梅州来的客家人 纷纷削去各自方言里的硬质部分 用一碗水酒温软各自的 陌生 在八尺到一丈的巷子宽里,横不过 我的青花马 此时,我是身份不明的人。我代替我的祖先 在这里应试,采买,打尖,攻城 我在闽西的山水间行踪不定 我是他们遗留的一个石子,投进来 暗角里恰到好处的故事就会溢出一点点 午后,阳光把这一侧的轮廓打在另一侧墙面 光阴在爬坡,行走在琥珀色的酒杯里 目光也溶解在酒杯——我是 从这里开始隐遁的 从一个沿着墙角独行的老妪白头中返程 从金利铁器太原堂酱油泰来京果的招呼声中返程 有时暂居在一粒尘埃里 远处,光阴在卧龙山的翠微中行走 有时,我驾驶尘埃,也在光阴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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