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水期的江边,趸船搁浅在稀软的
旧泥,巨大的铁锚从江里
露出来,几枝枯干的芦苇,摇动
一只白鹭,头插进凌乱的羽翅
躲避自己那样,躲避
从江里走出来的人
仍然将头深埋在浓密的发丛
如此隐匿。我梦见过他们
昏沉的傍晩,斜插后背的冷剑
被风吹响。从黑暗的荒野而来,
不停地奔赴深水,似乎那里才是
他们的归途。
直到我看不见他们,直到我看见
他们将世界归还给了世界
一柱光,圆如银质勋章
普天照耀
他们为什么拒绝荣誉那样
拒绝一柱光?江水沉落。
一条江裸露无遗
已分辨不出江东江西的滩涂
荒凉空旷。他们走向哪里?
一艘接近停顿的驳船
已经载不动自身之重,它的缓慢
如同源自于我,源自于拔不出
深陷在寒露之上,一座城池繁华的
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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