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是夜色牵着的一条狗
在被温柔和缓慢,溜着
奥瑞金广场上,一种舞蹈的乐曲
比青藏高原,还要高亢
只因,寒冷,冷出了刀锋的味道
十字路口,人来人往
是繁星满天的样子,大桥下面的冰
映出了城市一盏路灯的,金蛇之舞
它为我的目光跳着,为我的行走跳着
岸边的宁静,是一块一块矗立着
拉山土
车轮转动着,旧时代的唱片
松软的,淡黄的山土
是为田野盖上的,棉絮一样的被子
五更里,鸡叫了
一架一架的大车,一辆一辆的架子车
被牛拉着,被马拉着,被驴拉着
载着被皮袄裹着的睡眠,载着山色的
睡眼朦胧,一阵铲动沙石的声音,喊牲口的
声音,才知山坡滩到了
那里是山土的故乡,一锨一锨挖下去
走在回归的路上,冬日的太阳
是捅开的炉膛,望一望旭日的
一滴一滴的泪水,是被寒风冻出的
呛在鼻腔里,是拉山土的祭祀和哽咽
烽燧
深深的车辙,被花花柴装饰着花边
还有刺蓬,灰蓬的,我的辽阔
寂寞一样,在被干涸的石头,粉碎
黄鹰,落在戈壁滩上
在白昼祁连山的,青灰里
一座烽燧,对峙着天空的蓝
一道一道的,风雨剥蚀的深沟
仿佛,一根一根羽毛的镶嵌
烽燧,飞起来
就是秦时的明月,汉时的刀光剑影
在时间的空旷里,一辆勒勒车
轧轧转动,一根牛鞭,抽打在烽燧上
拾石灰
戴着棉帽子,被河道里的西北风
猎猎,耷拉着耳瓜皮
人人提着,芨芨筐
弯腰捡拾,淡蓝的石灰石
叫做碳酸钙的,农闲时的寻找
在为村庄的富裕,捡拾着烈火焚烧的
清清白白,坚韧的面孔
一个一个的,榆木疙瘩
在烧石灰的窑中,是一根一根
的硬柴,然后散发着硬火
拾粪
拾粪,跟着牛屁股,跟着羊屁股
跟着马屁股,跟着驴屁股,跟着猪屁股
也跟着冬日里,寒风的屁股
冻红的脸颊,像一个一个的紫山芋蛋蛋
冻僵的手指,握不住粪叉
夹在胳肢窝下,芨芨筐的底
依旧是,衣不遮体的样子
到了正午,也该回家了
芨芨草的摇曳,像一个苦孩子,紧了紧裤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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