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还在路上(外一章)
文/胡有琪
往年,每次春天来时,鸭子都要高兴得大叫。
这让一些苞、一些芽很不耐烦,总是要蓬头蓬脑地钻出来,吆喝。
它们把大山搬来搬去,撒气。
大山总是宽厚的一笑,任它们大嗓门满世界风吼。
而我尽管躲在一本书后,也总是被它们七手八脚摘掉面壳,拉我出门晒太阳,踏青。
这次,我赖在一杯往事中,不肯脱掉棉衣。
象商量好了的,那些花草也当了缩头乌龟,不肯开门出来,数寒风的脚印。
我们都在回忆中,看城南旧事。
窗外的风潜伏了很久,跺脚而去。
大寒已在收拾行李,它已写了辞职书,无官一身轻,准备回家过年。
但我不敢大意,我还在苦读兵书,研究春天攻城掠地的路径。
有杨柳招手,隔岸喊我。
但我知道,爱情暂时还不能过河。
过年了,我点燃了一串串欢天喜地的爆竹,迎接春天的先头部队。
爆竹在空中掰着指头算时间,大笑。
远山,有芽在悄悄地吐舌头。
春天还在路上。春天已在路上。春天开始翻山越岭。
再过几天,就是立春。
倒春寒
又一朵花刚钻出来,还没有抬头看一下天空,就被寒风摘了。
春天又打了一个冷颤。
捂嘴。
它怕一不小心,就有内心的不安跑出来,惊恐的大叫。
残雪还盘居在山顶上的旮旯角落里,残喘。
云时不时被风吹得缩脖子,袖手,喊冷。
树刚刚有点喜形于色,就被刮了几个大耳光,顿时严肃起来。
远处的山走得有点踉踉跄跄,深一脚的浅一脚,还不敢公然挺胸抬头。
此时,春天的路一脚下去,一条路都会惊叫,喊疼。
倒春寒。
反攻回来的寒流,绞杀的草木头颅,遍地都是。
风声紧了。
有人开始关门,有人赶紧关窗。
吓得内急的河流,失禁,打湿了两岸的衣裤。
缩成一团的春天,一时阳萎。
一首诗大急,拍案而起,喊千山雄起。
有一朵花终于喊了声:春天来了。
这一声不要紧,刹时,无数朵花前赴后继,涌了出来,牵手。
看到春天真的来了,窗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门纷纷开。
等人出来时,倒春潮已稀里哗啦倒了架子,瘦成一张皮。
田坎上,到处是花儿在羞涩的抛秀球。
倒春寒,灰溜溜的走了。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