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那么固执

吉林／吴冰



小年那天是母亲的生日
我买完鱼肉又买了十五包烧纸
据说是另一个世界通用的货币
辗转回到我出生的那个村子
第一个迎声走出来的就是精神矍铄的父亲

其时已近午时，午时过后不宜上坟
你明天上午务必替我去上坟
把那些过年的钱给先人们送去
我对站在一旁的侄儿叮嘱道

第二日的晚上九点，我坐在
从长春开往襄阳的火车上
弟弟打来电话，说父亲生病了
正在被送往医院……

我急忙给侄儿打电话，询问父亲的病情
爷爷只是头晕，能认识人，能说话
侄儿告诉我，声音里含着焦急
你昨天上午替我上坟没
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爷爷说，那些烧纸先不烧了
等到清明节再去上坟

我顷刻间就明白了父亲的病因
你明天必须替我去上坟
我答应先人的事情必须兑现
一个小时后，弟弟打来电话
说给父亲做了心电图，做了脑彩超
医生说一切正常，啥病没有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五叔说
五叔你不要责怪父亲，他是你的长兄
都怪我买东西耽误了时间，没有及时上坟
明天我就让侄儿去给你们把钱送去
只有我自己知道，五叔对我最好
他是得脑溢血死的，五叔生前
最喜欢打麻将，可能是着急用钱
所以就催促了一下
他的大哥，我的父亲

2017年1月21日于长春～襄阳的火车上